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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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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這可是我進將軍府的大好機會呢!等等,你這賤丫頭,誰叫你用珍珠頭飾的?」柳小春大聲喝道,轉身就想要給童詠璦一記耳光。 「小春,將軍府畢竟是別人的地盤,不可撒野!」趙嬤嬤趕緊向前抓住柳小春的手,示意她別在府內大呼小叫。 「哼!這回饒了你。」柳小春放下手,又開始指揮東指揮西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蓮池旁。 「少爺,已經按照您的指示將紅花院的人請來了。」護國將軍府的總管徐福對著一名背向他的男子恭敬地說道。 男子剛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劍眉下的淡褐色眼眸掠過一絲嘲弄,但快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出。 「你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徐靖說完,便緩緩地將視線移至池內戲水的水鴨身上,看著水鴨群悠然地滑著湖水,一派輕鬆自在的快活模樣。 前些時候他才剛打了勝仗回來,家中立刻擠滿了喜好錦上添花的大批人潮,差點沒把將軍府給踏平,堆積在庫房裡的賀禮也多得像座山似。所以他索性在今天為這些專愛巴結奉承的人辦了場晚宴,並邀來青樓女子為他們助興,相信這樣應該很合他們的胃口吧? 他扯動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 晚宴在偏廳舉行,所邀來的皆是一些在朝的官員,徐靖坐在主位,其餘便按照職等由總管徐福一一領位落座。 晚宴剛舉行沒多久,徐福就帶著趙嬤嬤及紅花院的姑娘一行人進場,其中當然以當家紅牌柳小春最受注目,眾人紛紛放下手邊的雜事,專注看著紅花院第一紅牌的真面目。 柳小春身著一襲鵝黃色的衣裳,頭上插著盛開的粉色牡丹作為頭飾,長髮挽在腦後,眉問貼了朵花,妝畫得不濃不豔,玲瓏有致的身軀散發著引人暇想的誘惑。她一進門,雙眼便牢牢的看著坐在主位的徐靖,然後在徐福的帶領下在主位旁的位子坐下。 「將軍好!小春今天能在這服侍將軍,真是小春上輩子修來的輻。」 柳小春微低著頭,露出姣好的美頸及半截白皙的酥胸,將女人的媚態表露無遺。 徐靖笑也不笑,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柳小春在那兒軟聲軟語。 「來,小春為將軍斟酒。」柳小春向前傾身,故意露出更深的乳溝,白嫩的胸脯已經靠近得快讓徐靖一眼看光了。男人最無法抵擋她這一招了,柳小春不禁得意一笑。 只見徐靖接過酒杯,細細品嘗著,視線已不在她身上。 柳小春也不動怒,只緩緩地靠近徐靖,整個人像是要貼在他身上似,輕輕地用她柔軟的身軀在那磨蹭著,試圖燃起徐靖的男性欲望。 徐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春光外泄的柳小春,他並不討厭女人的貼近,如果單純只是這種身體上的碰觸,他倒是還滿能享受的,但光是這樣還不能引起他的性趣,他要的不只是身體上的接觸,而是更深一層的。 底下的賓客在紅花院姑娘的嗲聲細語之下,早已癱軟成一團,只有徐靖仍像個旁觀者似,由大廳高處冷眼看著底下那些人醜態百出的模樣。 柳小春的媚功大展,卻得不到徐靖的回應,讓她心中滿不是滋味?她不信有哪個男人能不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可這個護國大將軍怎麼對她理也不理、睬也不睬,再怎麼說她也是長安城裡數一數二的紅牌名妓,怎可如此待她! 「將軍不喜歡小春服侍?」柳小春雙眼含淚,委屈地問道。 「你會跳舞嗎?」徐靖反問。他開始懷念在沙場上的日子了,有時看著邊防小民自娛的跳著舞蹈,那種原始的韻律,會讓他不由自主地也同他們一樣的自在歡樂起來。要是她會跳一些舞蹈,也許他會考慮今晚讓她侍寢。 趙嬤嬤當初為了讓她快速成為紅牌,走的是捷徑,只教她在應對客人上的工夫及魚水之歡之事,並沒有教導她舞蹈一技;而在快速成為紅牌後,趙嬤嬤曾向她提過幾次,但在貪懶的心態下,她才不願去學這麼磨人的東西,於是再三推託,始終沒學。 現在該如何是好? 「將軍想看小春跳舞,小春便跳舞給將軍看。」她柔聲喚來趙嬤嬤,請趙嬤嬤帶瞎眼婆婆過來。現在她只好硬著頭皮舞一曲,反正底下的人正喝得酒酣耳熱,應該沒人會在意她到底跳得好或不好吧。 趙嬤嬤聽完後,面有難色的答應。小春不會舞蹈這事她是知道的,當初宋嫵成為紅牌後仍繼續在舞蹈上多有專研,以確立自己不敗的地位;但小春成名早,驕氣難免重了些,對於舞蹈這種又累又苦的事,她是說什麼也不願意去多學。現下將軍要看小春跳舞,她也只好為難的應允,但心中如提了桶水,重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將瞎眼婆婆請來後,柳小春低聲吩咐婆婆隨便彈奏一曲就好。心想反正只要把曲子跳完就好,是什麼曲子都無所謂。 但柳小春的舞姿實在是糟糕透了,動作跟曲子根本搭不起來,只能又生又硬的擺動著,加上她根本沒有舞蹈底於,身子骨及腰僵硬得跟個老婆婆一樣,十分慘不忍睹。 底下的賓客們其實根本還不到酒醉的程度,本來想一窺名妓絕妙的舞姿,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樣淒慘情況,眾人紛紛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正當柳小春還在努力扭動腰身時,「夠了!」徐靖拍桌大喝,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想騙他。 她停下動作,一時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大廳中央,淚已在眼眶中打轉,趙嬤嬤見狀趕緊把她帶離大廳,免得再繼續出醜。 等她們離去後,瞎眼婆婆又開始撥弄著月琴,手指上的節奏沒有停歇的意思,眾人也漸漸被那樂聲所吸引。 在前奏慢慢的帶領下,一個紅衣女子出現在門口,她緩緩地擺動身軀,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出濃濃的誘惑,緊緊地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她腰際間掛著成串的鈴鐺,每一個動作,都自成一個音律,每一個音律都巧妙的與月琴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女子白皙的皮膚,在紅衣的襯托下更顯白嫩,誘人又帶點蠱惑地扭動著腰身,眼神有如帶著熊熊的火焰般,企圖燃燒每個人,臉上的紅色面紗,更添些許神秘的色彩。 她每跳到一張桌子前,就吹熄桌前的燭火,等到全場只剩徐靖桌前的燭火時,她才緩緩移動著柔軟的身軀,輕巧地碰觸著徐靖的每寸肌膚。每一個觸碰,都像是既甜蜜又痛楚的折磨,徐靖不自覺地著迷在這漩渦之中,讓紅衣女子慢慢地引誘出他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連吞咽口水,都是困難。 眾人讓紅衣女子不停地挑弄著感官神經,刺激萬千。 突地,月琴唰地落下最後一聲。 紅衣女子迅速地吹熄徐靖桌上最後一根燭火。 那一刹那,徐靖比她動作更快地揭開她的面紗。 黑暗中,眾人一片譁然。 徐靖嘴邊露出了笑意?好一個美麗的女子! 徐福讓家僕將每張桌前的燭火重新點燃。 燈火通明的大廳上,已不見那名紅衣女子的身影。 眾人討論紛紛,皆對剛剛那名女子產生莫大的興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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