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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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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沒有走向他之前,他真的很怕,怕她再度轉身背對他,搭馮定邦的車離開,就像那個下雨的夜晚一樣…… 幸好,這次她沒有背對他離去,而是選擇走向了他。 "這點你大可放心。"看不出他心中波瀾的梁雨萍拍了他肩頭,逕自笑說:"跟對的人吃飯,就算是蹲在馬路旁邊吃阿宗麵線,也會覺得像是在巴黎香榭大道喝咖啡一樣有味道。" 他回神,朝她一笑。 緊接著,兩人先後跨上車,起程朝臺北車站的方向前進。 不想了!他告訴自己,終於又有心情和後座的人說笑: "我得提醒你。" "什麼?"聽不太清楚,梁雨萍往前偎近。 "我說,香榭大道最著名的除了沿途的精品店、露天咖啡座之外——還有滿地狗大便,的確像你說的——夠味道。" 後座逆著風向傳來明朗笑聲。 倏地一個匡唧顛簸,五十cc.小機車應聲上下猛烈振動。 梁雨萍驚呼一聲,不經意抱住前座人的腰穩住自己。"騎車小心啊,先生。" 柏烈旭的心狂跳了一下,腰間突然來襲的熱度不減反升,雖然隔了層T恤,還是讓他心跳加速。 "喂,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沒有回答,梁雨萍貼近他耳畔放大音量。 放大的音量成功踢開怔忡的呆楞,回過神的柏烈旭應得尷尬:"號稱首善之區的臺北市,也難逃馬路坑坑巴巴的厄運。" 這火熱,還在腰上纏著。彷佛所有神經全集中往腰間去,讓他想不在意都不行。 他想起方才她高舉百合揮舞的姿態與神情—— 他忘了告訴她,她那時看起來很耀眼、很迷人、很漂亮。 "你剛說什麼?" "我說"他拉開喉嚨喊:"你坐穩一點,小心別摔下去。" 腰際的手應聲添了力道,更進一步抓緊他的襯衫。 好像讓自己陷入更尷尬的處境……柏烈旭苦笑。 "你剛又說話了嗎?"後座的人喊。 "明年,你會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吧?" "當然會!"她大喊,作出承諾:"到時候換我請你吃飯。" "就這麼說定了。" 第七章 收齊文件走出法庭,一路上遇見不少同行,在擦身而過的瞬間頷首致意,梁雨萍深深感覺到臺灣法律界的狹小;也因此,偶爾會有大學時代的學長姐出現在同一個法庭上,成為審判中三方主角的情況。 忽然,一陣嘈雜牽引她注意。 "據可靠消息指出,警方在偵訊過程中,對於以連續殺人案起訴的被告周少民曾施以刑求取得自白,針對這點,何檢有什麼意見?" "無可奉告!"好煩!哪來的可靠消息她怎麼不知道? "周少民的辯護律師聲稱已向高等法院提出上訴。" "算我服了你們傳媒的緊追不捨行不行?" 同一條川廊,氣急敗壞的聲音的四周跟著記者群雜杳的步伐,以麥克風為武器、攝影機為後,氣勢磅礴地殺向被圍在中央的孤軍。 一名打扮亮麗的女子在記者簇擁下困難地前進,試圖沖出槍林彈雨。 是最近頭條新聞,強盜殺人案的承辦檢察官。認出人,梁雨萍同情地瞄了幾眼,閃到角落靠牆走向樓梯,嘈雜的聲音緊迫在後。 她清楚聽見女檢官不滿的怒氣: "偵查不公開、偵查不公開,我不是說了偵查不公開嗎?等司法程序結束之後你們想不知道都難,現在別煩我!" "何檢,民眾有知的權利——" "我聽你在放——"不能做出有辱公家機關形象的行為,女檢官握拳忍住嘴裡最後一個字,悶聲直往前走,三轉四轉,轉到樓梯口。 媒體記者鍥而不捨追上,人群中不曉得哪一位記者跌蹌了下,身體往前傾,手裡的麥克風敲上檢察官的背,在骨牌效應的推波助瀾下,位在那團人群最前頭的無辜者,化身代罪羔羊就這麼被推下樓。 無巧不巧,梁雨萍正是那位羔羊小姐。 "啊!" "啊——" 兩聲慘叫的同時,一隻深咖啡色事務包依循圓周運動沿切線方向甩出去,而它的主人也慘遭同樣命運,感覺自己像被丟出去的布袋。 老天,她不敢想跌落地面之後,自己會是什麼慘狀。 想像中的疼痛在幾秒之後仍未襲上身,梁雨萍睜開眼,努力定神注出忌四周,發現自己靠躺在一堵溫暖的內牆上,厚實的內牆成功化去她的重力加速度。 抬眸迎入一張內斂陽剛的男性臉孔。"謝謝你的——" 得她幫助穩站臺階上的女檢官急忙下樓,打斷她的謝詞:"你沒事吧?" "不、還、還好。"只是心有餘悸。 "那我——"發現媒體記者因為這小意外楞在原地,此時不溜待何時。"沒事就好,先走一步了,多謝。"閃人去! 梁雨萍原本不懂對方沒有邏輯的話,但之後看見媒體恍如夢醒,重起追逐的動作,才明白個中真意。 那位女檢在謝她轉移記者注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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