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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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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門板響了一聲,告知即將開啟的消息。 "知道你忙,今天暫且放過你,我明天再來找你。" 逐漸加大的門縫裡飄出柔膩如絲絨的甜柔嗓音。 完了完了完了!助理小妹怪聲慘叫在心裡——哪裡來個大漩渦把她卷到深海底都可以啊! 門縫擴大到一個人的寬度時,男人低沉的聲音給與一聲輕應。 門邊的裂縫繼續增加寬度…… 她看見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四片唇瓣相觸。 她的世界像是被擊中的玻璃,碎了滿地;她的幸福在這一刹那化成無聲的孤寂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一個人走在街上,雖然正值盛夏,梁雨萍卻覺得像臘月時節般,四周淒涼寒愴。 同樣一條街,景物沒變、店面沒變,依然是7.ELEVEN的隔壁有家花店,接下來則是三宅一生的專賣店,但來時的幸福已經化成濃煙,在困得她無法呼吸的同時,隨風飄散找不到它曾落腳過的痕跡。 有人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可她卻已經找不到幸幅降臨過的蹤影。 他生氣地質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不先打電話告訴他今天會來? 如果她事先告知,他會說什麼? 是說今天他很忙晚上再見,還是把那個女人推出辦公室說今天不方便? 然後,她還要被他蒙在鼓裡多久?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知道事實的真相?知道曾經許諾為她所有的男人已經成為另一個女人的專屬,而她,從最重要的主菜地位變成餐後可有可無的甜點,吃不飽的時候可以彌補,吃太飽時可以略過,直接跳到最後的咖啡飲品。 難怪他前一陣子情緒陰晴不定,難怪他曾經支吾解釋不了某些時段的行跡,更難怪他會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只是他斷的腕——是她的人,是她給他的一顆心。 她傻了,看著曾經將她摟在懷裡的男人此刻把胸懷給了另一個女人。 她呆了,看著那個女人像君臨天下的武則天,威勢地睥睨隻身一人的自己。 助理小妹斷斷續續結巴地說聲對不起後倉皇逃去,她的雙腳卻重得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 然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那女人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怎麼這麼不識相,看見這場面還不打算離開現場;任由那女人指責她不自量力妄想困住他,還說他將來需要的是她那樣在背後照顧他、以他為天的小女人,而不是凡事自立自強、自己作決定的女強人。 在一旁的他沒有吭聲,那是……默認的表示嗎? 可是……他曾經說她剛柔並濟,而這是令他著迷的部份,不必時時擔心她,可以努力衝刺自己的事業與前程,相互扶持成長,將來必定會幸福得像故事中的王子公主。 雖然她知道那是幻想,現實生活沒有王子公主的幸福戲碼,但是的確被這樣的幸福美景灌了迷湯,認真專一地為彼此的未來細心思量。 可是如今她得到了什麼?一道心傷、一份悲愴、一句"不識相"! 可笑的是,她向來滔滔懸河的口舌這時候立見然派不上用場,啞口無言地目送一男一女相偕離去,有說有笑得彷佛她只是錯身而過的陌生人。 空無一人的辦公場所留給她一室淒涼的感傷。 而她,連一滴淚都掉不下,面無表情地離開連反擊都沒有的戰場。 是她太剛強,強得連眼淚都掉不下來?還是她尚未消化這個訊息哽在喉嚨間不上不下? 梁雨萍抬頭,右手邊,一個用霓虹燈管以特殊字體燒成"獨身主義"四個大字,雖因大白天燈未開,卻已刺得她頭昏眼花。 獨身主義?在她遭情人背叛的此刻出現在眼前,是預言?還是諷刺? 定了定神再看,她發現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咖啡店,淺茶色的玻璃落地窗透出裡頭淡雅簡單的擺飾,以及只有老闆站在裡頭的淡薄人味。 她轉了彎推開門進去。 "歡迎光臨。" 平朗帶點優雅的男人嗓音,不知怎地,彷佛具有奇妙的安撫魔力,讓她舒了一口氣,吐出心中國窒的沉重。 環顧四周,她想找個角落,發現店裡兩個靠著角落的客桌都在淡茶色透明落地窗旁,另外兩個角落則是半圓的吧台兩端,一端面向店門,一端背對。 她選了背對店門吧台的角落,不想像動物園裡的動物,任人瞻觀自己的悲傷。 "第一次來?" 吧台裡的男人聲音依然平朗優雅。 她點點頭,沒有抬起,正好看著被攤開遞來的menu,上頭寫了冷熱咖啡的名字,從招牌咖啡到飄浮冰咖啡,林林總總共有十數種,最後一個用星號特別加注的咖啡引起她注出息。 專注的她,壓根兒沒有聽見在她之後,再度響起的開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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