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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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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女人——她沒聽錯吧?「你剛說你愛的女人?」 確定傷勢不重,楊洛終於找回一點冷靜。 對於她重複自己的話,楊洛的回應是狠狠一瞪。 可是她一點也不在意。 此刻天堂的樂音響起,天使在身邊飛舞,這個世界多美麗! 「你說了!」她是他愛的女人,他愛的女人耶…… 因為這句話,何夭夭暫時忘記刀傷的疼痛,整個人陷入狂喜當中。 本來以為有她等的說…… 「這傷真值得。」她滿足地低語,想了想趕緊改口:「不過一刀就夠了……」她到底還是怕痛。 這個女人——他心驚膽戰得像走過地獄一遭,她竟然還笑得出來!楊洛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你說我是你愛的女人!」她笑得很甜,也帶點傻氣。 「閉嘴!」 想起自己被這麼一個媲美諾曼第登陸的驚險搶灘駭得提前說出放在心裡的話,楊洛臉上淨是狼狽神情。 本來他計畫在適合的氣氛下開口—— 對於愛情,因為她,他開始也有某種憧憬。 但天總不順人意,讓他在這麼多—— 這麼多人面前! 猛地回頭—— 在場留守的刑警和到地檢署撲了個空隨後趕來的江明磊一夥人早因為過度錯愕而全體呆立。 大夥都說年輕的楊法醫對死人此對活人更有興趣,冷得像冰塊,沉默少言得像座山,生人勿近—— 也聽說地檢署的何檢跟他最不對盤,像隔世仇人,吵架的盛況比看兩岸隔海對話來得精采有趣—— 但是剛剛—— 那按ㄋㄟ?是誰說楊法醫冷得像冰?又是誰傳他跟何檢是隔世仇敵,水火不容? 哪來的水火不容?根本就是水乳交融嘛!看看楊法醫把何檢抱得多緊。 「該死!」 「你的脾氣真的是愈來愈壞了……」不明所以的何夭夭說出感想,聲音已有虛弱的跡象。 「是誰害的!」怒目直掃罪魁禍首。 可惜人家已經因為受不了疼昏睡過去。 這也算逃過一劫吧。 事情圓滿落幕。 由於陳文勝的哀求加上警方的努力,終於攻破陳武勝的心防,讓他接受其弟的意見一起成為污點證人,因此破獲以醫院作為掩護、暗中走私甚至製造毒品的集團組織,也重新調查何夭夭手上四十八起可疑的車禍案件。 警檢合作打擊犯罪——社會上又少了一個為非作歹的不法集團。 但是,何夭夭的日子並不怎麼平靜。 躺在醫院病床上,她稍稍有點神經質的老媽趁她麻醉未退,替她向主任檢察官要求一個月的病假。 一個月!她都可以躺到背長瘡了! 「好女兒!不愧是我的女兒,真有你的!」何父哈哈哈三聲之後不忘讚美自己優越的遺傳基因。「果然虎父無犬『女』,有你老爸我的本事,行!」 「行你個鬼!嗚嗚……死老頭!都是你嗚嗚……如果不是你那什麼——什麼鬼遺傳基因,我寶貝女兒會挨上那麼一大刀嗎?你皮厚肉硬是你的事,我女兒細皮嫩肉、白泡泡細綿綿的,肩膀上多出這麼一條長蜈蚣能看嗎?嗚嗚……我歹命、我歹命!辛辛苦苦生的女兒被不肖丈夫給踏蹋。」 「老婆子說那是什麼話!」何父可有話要說了。「我們家夭夭是為了伸張正義才受的傷,說不定哪天會被總統召見,這麼一點傷算什麼,想當年我——」 「你你你!你怎麼樣!你就算身上多幾個彈孔我也不在乎,我寶貝女兒比你這糟老頭重要多了!」何母誓死捍衛女兒的肌膚。 「你你你!你說的是什麼話!當年我受傷是誰哭得唏哩嘩啦,像電視上那個哭倒長城的孟——孟——孟什麼來著?」他問女兒。 「孟薑女。」好吵啊…… 「對,你就像那個孟薑女,整問醫院差點被你哭倒。」 「嗚嗚嗚……」這死老頭!「我、我哭是哭你怎麼沒死透好讓我改嫁,想當年我也是一朵花啊——偏偏插在你這堵牛糞上!嗚嗚……我歹命我歹命——」 「你說我是牛糞!你你你——你是誰?」面對病房門的何父先注意到站在外面的年輕人。 誰?何母跟著回頭。「你是誰?」 楊洛終於知道何夭夭為什麼這麼能吵。 遺傳基因果然非常奇妙。 「爸、媽,他是楊洛。」唉……再也沒有更丟臉的事怕被他發現了。 她家兩老的口水戰已經榮登最——丟臉寶座。 「你是誰?幾歲?身高體重?混哪裡的?家裡有什麼人?還有——」 「死老頭!」何母拉開年紀大身材變矮又變胖的老公。「不要把你做警察那套搬出來嚇壞人家!」 對老公嘶吼的母夜又猙獰樣轉過來時已經變成須報三春暉的慈母臉,速度之快堪比川劇裡的變臉。 他也知道何夭夭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本事是從哪來的了。 先天遺傳,後天培訓——果然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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