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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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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圍——向莞走近他,纖手勾上商凡庸寬挺的肩膀,吐氣如蘭:「你明明比誰都清楚的,故意裝糊塗。」 「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我們統稱它為秘、密。」商凡庸的腦子還在主題上打轉,沒有這麼容易就敗在美人誘惑下傻傻就範。 這男人! 色誘的計畫失敗,向莞扼腕地彈了手指回到辦公桌後。「什麼時候坦白出櫃?」 出櫃?商凡庸不明白。「新的金融衍生商品?」 「圈內的行話,comeout、出櫃,意指公開坦白自己同性戀者的身份。」 這話嚇得商凡庸俊容失色。「我才不是!真是通天之冤、徹地之枉!」 「外頭傳得可熱了。」她賊笑睨人。「有人說你是同性戀,才能這麼安穩跟我搭檔多年而沒有因為近水樓臺得到我這顆月亮。」 會有這種傳言還得多虧他沒有花邊新聞可供娛樂,旁人只好無中生有,化虛為實。 月亮?商凡庸露出古怪的表情。 憑良心說,他覺得老闆像殯石,不像月亮。 「不吭聲就當你是了。」 「你很清楚我是不是。」商凡庸好脾氣地回敬她。「記得外頭還傳言我們有一個私生子,但是為了自己的縱欲玩樂,把可憐的孩子丟給住在鄉下的老人家照顧,是一對沒心肝的父母。」 「是啊是啊,別忘了寄點生活費給我們可憐的「私生子」。」敗給他。「打屁結束,今天的行程呢?」 「十點半,評估部門會議;十一點,會計室會來跟你說明目前財務狀況:十二點半,「樂淩電子」的代表——你放心,是京淩的副總夏純怡請吃飯:三點半,竹科一廠,重點是裁員問題,今天行程終止於——能夠從竹科脫身之時,我指的是安 全脫身。」不景氣的時候再來個裁員的大動作,主事者很難不被扁得滿頭包。「我建議,三點半的行程交給最高層去幹,一來以表誠意,二來搏取同情。」 「聽到可能被裁員,誰會同情揮鐮刀的那個人?」向莞白他一眼。「被裁員的人哭天搶地,打你出氣都來不及了,還想要搏取同情?十分鐘前,樓上那票老頭才集中臉上可怕的皺紋凝重地告訴我「向小姐,既然這個改造計畫是你提出來的,當 然要由你向大家說明,我們一定會支持你。現在我就派人聯絡竹科廠的負責人,要他務必全力配合你」——」 商凡庸聽得傻眼,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在逃亡方面他們年輕人不及老年人的高瞻遠矚、反應靈敏。 「哼哼,多好聽啊!明明知道非進行裁員、縮編規模不可,全部都在等我開口,卑鄙!壞人我來做,他們不必得罪下頭員工,反正計畫一旦完成,我領錢走人,跟這家公司井河不相干,懷恨的裁撤員工要潑硫酸第一個找的也是我,他們可以老神在在、安全無慮,只要最後出面無辜地裝可憐說句「我曾經勸向小姐不要趕盡殺絕,想不到她還是這麼做了」之類的屁話,再歎幾口短命氣,繼續當他們的下沾鍋,公司又不是我的!」 難得她把企業主避難流程倒背如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請人救命,態度還這麼囂張!」 「容我提醒,雖然你的能力受到注目,但在商場還是屬於初出茅廬的新手,被看輕是可想而知的:據我所知,「明達科技」曾向另一家顧問公司求助。」 「你是說「展峰」?」 「還會有誰?」 孰可忍,孰不可忍!「好!就算要被潑硫酸灑王水我也要把明達救出生天,為了我的面子,這家公司不能倒,不但不能倒,還要起死回生!本季營收破二十億!」玉腳踩上椅座,如果此刻有濤濤海嘯作背景,氣勢絕對磅礴。 商凡庸暗笑之餘不忘拍手以盡為人臣者阿諛之職責。 展峰是向莞的禁忌,只要一提起它,就算是苟延殘喘的老舊傳統產業她也會設法讓它回春再現生機。 這招向來很成功,此次也不例外。 她這樣一廂情願、自以為是地視展峰為敵,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感覺到一股冥冥之中被人怨恨的敵意,還是壓根不知道地等閒視之? 老是這樣……站在爆發的火山旁仍舊守得一身涼爽的商凡庸暗歎。 一廂情願,是他老闆最根深柢固的毛病。 果不其然,暴動的場面開始於「關於裁員方面的問題」這九個字,情勢媲美法國發達的工運。 還來不及說明接下來的詳細內容,先是台下一陣鼓噪、臺上一片竊竊私語,接若是麥克風被人搶去換上夾帶怒火的咆哮——事實證明,就算是知道EQ為何物的高知識份子,在面對自己可能飯碗不保的情況還是會有衝動的反應。 而且,情況遠遠超出向莞的估算。 她是知道可能引起爭執,但「爭執」跟「暴動」兩個詞的定義不同,前者用口舌爭辯,後者是拳腳相向! 身子縮進會議桌後,正巧和商凡庸頭對頭互撞,來不及被怒氣填膺的竹科員工拖出來報復就已經自己成傷。 「哎喲喂呀……」向莞揉揉額角,痛得她眼淚都快鋼出來。「你在幹嘛!」 「跟你一樣。」逃難啊!商凡庸這廂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他沒有向莞躲得快,額頭被飲料罐丟出一顆小籠包,痛得他齜牙咧嘴。 「是不是男人啊!」她推他,會議桌下面塞兩個人怪難受。「保護女人是男人的天職。」 「別開玩笑了,是誰不時把兩性平等掛在嘴巴上的?要平等就大家一起躲,別奢望誰來保護誰。」在要求男人尊重女權的時候,還要男人幫忙拉開椅子請坐,下覺得矛盾嗎? 她瞪他。「你這時候跟我吵兩性平等?」都什麼時候了,性命交關哩! 「不要推啦!」商凡庸拒絕讓出防空洞。「你忍心讓得力助手我死在暴徒手下?」 碰!一張椅子砸上會議桌。 「你死又不是我死,助手可以再找,向莞只有一個。」 尚凡庸瞪大眼。這是什麼主子! 「我多年來的忠心就只換得這個代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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