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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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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男中音甯定地打斷施逸倫的話。 姐妹淘同時抬頭,葉秋先驚呼。 「哇!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在你身邊布下的眼線多得超乎你想像,秋。」孟暘谷——葉秋的丈夫揚起迷人的笑容說道。 「老媽這個叛徒。」用不著他說,她就知道誰是那只「廖北鴨」了。 「你答應過我會在家等我接你去作產檢的。親愛的孟太太。」他提醒,對於妻子的不安分實在感到頭疼。 孟太太?淪為配角的施逸倫看向好姐妹。 「你也知道我屁股長蟲,沒辦法乖乖待在家裡太久。親愛的葉先生。」 葉先生?施逸倫再看向突然打斷她們姐妹談心的男人,一會,才認出對方。 孟暘穀,目前最炙手可熱的新銳律師,專長國內外民事訴訟,沒多久前才離開法律人趨之若騖的寰宇法律事務所。 他們是夫妻?! 還有產檢——巧目移向葉秋的小腹。剛見面時,她還以為是葉秋這段時間吃得太多變胖了,原來是懷孕。 噢!老天,她這手帕交什麼時候結的婚,她怎麼不知道?!連孩子都有了…… 這廂,夫妻倆一坐一站,孟暘谷沉默俯視有如被蛇盯住、坐在椅子上 不敢妄動的青蛙太太。 理虧在先,葉秋被瞅得心虛,先認錯:「好啦好啦,我錯了嘛,不要生氣啦。」 「我有生氣嗎?」迷人的笑容持續發送誘人的燦爛。 真相信他沒生氣才是笨蛋。「我發誓,我真的認錯。」 孟暘穀彎腰,伸臂摟妻子起身。「抱歉打擾你們的聚會,不過我必須帶我太太去作產檢,希望你不要見怪,施檢官。」 「你認識我?」她好驚訝。 「你與何檢齊名。」只是名目不同,後者是辦案有如拚命三郎出了名;而她,則以散漫不出庭聞名。 不知情的施逸倫小臉綻亮,洋溢興奮。「真的?」 「嗯。」基於對方是妻子友人,孟暘穀保留地回應,低頭看表,存心轉移話題,「離預約只剩三十分鐘,我們最好現在就出發。」 「好啦。」葉秋不敢再造次,乖乖應道。「逸倫,我們改天再約,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牛排、一個故事。」 「你也欠我一個解釋。」施逸倫指指她身邊的孟暘穀。 「收到。」葉秋回她一個「OK」的手勢。 目送兩人離去,施逸倫籲歎口氣。 為什麼呢? 連言行向來大喇喇、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女性柔美特質的葉秋都結婚了,且老公還是孟暘谷這個在律師界已小有盛名的精英分子。 而她——家世不差,且是台大法律系畢業,還應屆考上檢察官,外貌也屬上上之姿;照理說,這樣的她應該是萬中選一、讓人趨之若騖的對象。但,為什麼身邊的友人一個個都名花有主了,只有她,到了二十九歲的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不是無人問津,就是問津者相貌平平,入不了她的眼。 不是不期盼愛情。 她敢發誓,打從十六歲晉級豆蔻美少女起,她就滿心期待愛情叩響門扉。不奢望談戀愛到最後必然產生童話般幸福美滿的結果,就算最終以分手收場或是悲劇結束,轟轟烈烈的過程也足夠她一生回味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月下老人老眼昏花,總是綁錯姻緣線;還是邱比特準頭不夠,老是射錯人;能入她眼的,往往不久後就變成她朋友的另一半,交臂失之的次數連自己都算不清楚了,唉…… 誰能懂呢? 在檢察官的光環下,她其實只是一個期盼愛情降臨、比誰都單純的女人。 只是一個—— 連初戀都還沒有過的普通女人,唉。 第三章 郁卒,相當鬱卒。 早上和葉秋見面,意外得知她已為人婦的消息,施逸倫強烈意識到自己小姑獨處的心酸。要不是因為進地檢署可以看見新到任的俊帥下屬,藉以撫慰受創的芳心,她今天根本沒打算進辦公室。 心情不好,病由心生——嗯,是病假的好藉口。 不過,「奇檬子」不好似乎會傳染…… 是她的錯覺嗎?她的書記官帥哥表情不豫,看起來不怎麼開心哩。 施逸倫打量下屬的表情——酷似明道的帥臉上,劍眉糾成麻花,且還是打上死結的那種。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有話想說,但她等到的,只是無言的沉默。 「有話別放在心上。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什麼忙也不一定。」她關切地問,心疼帥哥書記官抱懷千歲憂的郁卒,倒忘了自己的情緒低潮。 「你已經在兩個訴訟庭中缺席。」在以承辦案件數居冠的臺北地檢署,這樣的情況殊難想像。 以她這種工作態度,在她手上未結案的案件若有兩、三百件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我知道。」那又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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