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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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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然是狼狽為奸的『奸』、奸詐狡猾的『奸』、奸臣當道的『奸』,要不然還有什麼ㄐㄧㄢ!?」 「我想也是。」孟暘穀一臉「純潔」地說。「如果有人想岔了你的意思,一定是他思想有問題。套個過時的流行語叫──滿腦子小玉西瓜,對吧?」 哇咧!「當、當然,沒錯,就是那樣。」給她記住,可惡! 被倒打一記回馬槍又不能當場吐血,葉秋憋得很內傷。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啥?」 「我剛問你是怎麼過來的。」他耐心重複道。 「坐捷運啦!」好女不與男鬥,今天天氣好,她不想跟他吵一鼻子灰,心情慘淡地回家。「今天休兵,改日再戰。」 她揮手,同時往民權西路捷運站的方向走。 「我說過要送你。」他從不食言。 葉秋回頭,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施主,多走幾步路,少開幾趟車,有利環境保育,老尼告辭。」 「哈!」 不行了……往事歷歷加上現今種種,他真的再也忍不住。「哈哈哈……」 累積許久的笑氣最終還是撐破肚皮,嗆得喉嚨泛疼。 第一次見他大笑,饒是膽大包天如葉秋,也不免嚇了跳。 他該不會被她氣瘋了吧? 小說裡不也常說嗎?某某人氣得極點,不怒反笑──她也這麼用過。 而緊接在後的橋段,不是主角們準備開始倒楣,就是某某配角將遭暗算,非死即殘,下場通常不會好到哪裡去。 「孟暘穀?」她站在原地試探地喚了喚。別怪她膽小怕狗咬,反正她就是覺得自己太接近他准沒好事。 「哈哈哈哈……」孟暘穀笑聲沒有因此停住,反而誇張到非倚牆不能站。 會不會太扯了?足下雙履不由自主朝他移近兩三步。「孟暘穀?」 偌大的虎口突然準確扣住她試探往前伸的皓腕。「啊!」 就說接近他沒好事嘛!「放開我啦,你發你的神經關我什麼事?放手啦!」 孟暘穀逼自己收斂笑氣,正經地看著她。「請讓我有這個榮幸送你一程好嗎?」 面對這麼溫文有禮的詢問,葉秋只有一個結論:他氣得不輕。 這種人,還是離得愈遠愈好。「我只想搭乘大眾交通工具,不想坐車。」 孟暘穀也很乾脆。 「我陪你。」 啥?!葉秋詫異的銅鈴眼盯住此刻笑涎一張臉的孟暘穀。 搞不懂,這惡鄰又在擺什麼譜? 有如碗口朝天的臺北盆地,上空向來都是慘淡的灰蒙;在今天,例外地出現萬里無雲的澄藍晴空,只有幾許如絲似絮的透白殘雲還捨不得離開,硬是要留在蔚藍天幕刷上幾筆突兀的淺白。 難得的好天氣,葉秋卻覺得烏雲罩頂、世界異象來臨、人類即將滅亡。 原因並非來自天外殞石,而是她身邊緊跟不舍的男人。 搞不懂他,不,她從來沒有搞懂過他。 重踱三步,葉秋索性走進路旁的小公園,正要坐下歇腳,身邊的跟屁蟲拉住她。 「幹嘛?」 「你使用公共設施之前都不看的嗎?」 「看什──呃……」一盒廢棄的便當倒掛在行人座椅上,殘渣汙了整張椅子。 「換個位子吧。」這一次,孟暘穀沒有嘲弄,牽她到乾淨的座椅前。「這裡安全多了,至少沒有看得見的危機。」至於肉眼看不見的細菌,他無能為力。 對方身段都放得這麼軟了,她也不好再拿喬,這麼好的天氣用來吵架實在浪費。「你也坐,如果不在乎你的名牌西裝沾上一堆細菌灰塵的話。」 孟暘穀想也不想就坐下,乾脆得讓葉秋訝異不已。「你真坐啦?」 「你的邀請我怎敢不從。」 「又想跟我吵架?」 「不,只是跟你難得和平相處,我很珍惜;至於這個──」他比比身上的西裝。「只是必要的門面,畢竟沒有委託人敢把關乎自身權益的案子交給一個穿T恤、牛仔褲的律師處理。」 「的確。」 「很高興你認同我的說法。」 「你在諷刺我?」暗譏她沒見過世面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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