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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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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職…… 「我知道不該提這件事,但我很不安,真的很不安。你也清楚我們的工作性質就像在生死線上游走,尤其在追捕犯人的時候,誰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是不是活著,你──」 「別說了,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欣喜若狂無法形容盡封志尚此刻的心情,上次踏進她家門仿佛是上輩子的事,只有天知道他被她將自己拒於生活圈之外的冷淡凍得多疼。 難得她如此坦率,怎麼能不把握。 「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吃!」 說聲告辭關上門,守在外頭的封志尚就像只老母雞,緊張地迎了上來。 「怎麼樣?」剛才聽見很大聲的「碰」,裡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又對你做了什麼見不得──喔!」又打他頭。 他能不能停止運作成天胡思亂想的腦袋?「渡哥只是問我有沒有意願進刑事局,我沒答應。」腳步往外。 他跟上。「那你如何解釋剛才裡頭傳出的聲響?」 任裘靡甩甩仍然隱隱作痛的右手。「報仇。」 「你是指──」不用說更多,她凍結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嘿嘿嘿……傻笑掛上俊臉,很得意哪。 背後的笑聲真讓人不舒服。「笑什麼!」 「啵」一聲,準確落在白淨的右頰。「我親你不會挨拳頭吧?」 「你──」揚起的拳頭垂落身側,轉到八竿子打不著的話題上:「渡哥有意延攬你進刑事局。」 咦?「連我都有份?」 「你是個好警察。」一向都是。 詫異被驚喜取代,勾住她腰身並肩同行。 「要從你口中聽見讚美真的很不容易,難度可比上太空,能聽見你這麼說,我很開心。不過呢──」行進的方向突然轉了一百八十度。「你應該替我拒絕的,我沒打算讓你身邊的搭檔換人,這個位置是我的,一輩子都是。」 「我記得你很想進入刑事局。」 「但我發現基層有基層的樂趣。」這次的專案小組讓他看透制度面爭功奪權的醜態。「而且你也在,婦唱夫隨也挺好的。」 不讓過多的喜悅溢於言表,她必須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認真的。「你捨得?」 「女人,不要小看你的男人。」說話的同時,兩人已來到偵六隊隊長辦公室,連叩門都不用,逕自開門便對裡頭的人大喊:「柏成渡,論功行賞的名單不必考慮我。多謝,告辭。」碰!關門走人,乾淨俐落。 任裘靡看傻了眼,任他拉離開刑事局。 不敢相信他真的這麼做了。 「你很可能到退休前都只能待在基層做個小刑警。」不能不提醒他這個嚴重後果。 「至少我可以確保自己的幸福不會從手中溜走。」開玩笑,在一切還妾身不明的此時此刻讓她再換一個搭檔?先殺了他再說。「幸福不易得,比進不進刑事局重要多了。」 幸福不易得……「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奇怪。」敢來招惹她。 「誰說的?范人傑就是──慢著!」說到這他才想到。「你對他是不是曾經──愛──過?」濃濃醋酸味四溢。 之前太忙,忙到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別怪他算舊賬,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 「我尊敬他。」認真思考與過去搭檔的關係,記憶中那張漫不經心的表情底下的認真──嚴格說起來,其實有幾分與身邊的男人相似。「如果在當時聽見他的話,我不會有任何反應;也許再搭檔久一點,就會像現在一樣動了心……」 那他就該慶倖──呸呸!怎麼可以這樣想! 「我來的時機剛好,所以──等等,你剛說了什麼?」他是不是聽見「動心」二字。「你說『動心』?」 是吧是吧?他汲求一個肯定的答案。 任裘靡卻沒有直接回答他。 「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傻傻選擇一個很難愛的人,一個不知回饋、不懂浪漫、不擅長表達情感、槍法比談情說愛技巧更高的女人。我很清楚自己身上沒有半點吸引男人的特質。」 「怎麼會?二十四寸的腰圍及三十二B的──別打我!」真開不得玩笑。「我說真的,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一開始沒那份心思,只知道你是個很會壓抑自己的人,身為搭檔,我希望能看見你輕鬆的一面。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不試怎麼知道,只是──一旦對一個人用了心,再加上長時間的相處,不知不覺也投入更多的感情。 「感情深了,等到發現時已經收不回來,只想在你身邊。天曉得我多嫉妒亂亂愛在你心目中的份量,若不是知道你對她的意義,我不會這麼甘心吃癟,讓她死纏著你。」 「只有你到過我住的地方。」只有他成功進來過。 「我知道,也只有我知道你會做一手好菜對吧?」得到點頭的回應,封志尚咧開燦爛笑容。「如果不是這樣,我早被妒死在半路,哪能走到終點──我是走到終點了吧?」 可以確切感覺到她對他的特別,但沒有聽她親口說出來,就是不能安心。 因為沒有口頭的承諾而感到惶惶不安幾乎是每個人的通病,理智上清楚承諾本身沒有約束彼此、確認關係的效力,卻還是希望能得到。 「你指的終點是──」 「我不是一頭熱,你也愛我。」她剛不是說動心嗎?難道是誆他的? 「這就是你的終點?一旦我說出口,你就吾願已償、死也瞑目了?」 封志尚陷入長考,思索她話中真意。 任裘靡卻不給他時間,踮腳主動送出第一個親吻,軟軟的薄唇貼上他的,輕而易舉打碎他運作的條理思緒,頓時間,腦袋嗡嗡作響成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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