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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然而,儘管他致力遮掩她的光芒,甚至刻意放任關於她的不實謠言愈傳愈離譜,好教誤信的人對她懼而遠之,還是有人看穿謠言迷霧下的真實,發現她值得珍視的熱情率直,陳應生只是其中之一,一尾他來不及制止的漏網之魚。

  兩年來他在暗地動了不少手腳,打退許多投注在她身上的愛慕眼光——不論男女。偏偏,粗神經的她始終沒聽沒聞沒感覺。

  第一年做得吃力,第二年利用學生會長的權力暗中帷幄,讓事情變得輕鬆許多——她最瞧不起的小人行徑卻是他習慣的手法。

  特權不用就枉稱「特權」二字,自然也就沒有讓人追逐爭求的價值;他追求特權為的就是使用它,家訓教會他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雙跟緊閉的陸雲儂突地發出呵呵呢噥,好夢方酣,不擔心身邊的人可能突然化身成一匹極具歹心的惡狼,將睡夢中的小紅帽拆吃入腹。

  靜謐的空氣中多出一抹深且短的歎息:

  「我可不想只做你的弟弟,明白嗎?笨女人。」

  第四章

  「我有話說。」

  葛非焰見二年級成員先行告退之後,舉手打斷三年級班底收拾文件的動作。

  「什麼事?」

  雷君霆心下猜出八成。

  學校是僅次於社會的謠言溫床,他不意外又有另一波新起的浪潮,也很清楚謠言的內容為何。

  「本校號稱黃金腿的田徑社社長張有亮這位黑馬兄,繼陳白馬之後也揚言追求你班上那位傳說中的『刀疤女煞』陸雲儂,看來今年的春天很早到,現在才秋初,就已經春意盎然。」

  說得有如實況轉播的葛非焰完全沒注意到當他說出「刀疤」字眼時,會長大人的眉頭不悅地打了結。

  「春天與秋天都是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季節。」褚真淡說。

  「難不成今年流行黑道風?」

  葛非焰沒有結束話題的打算:

  「陸雲儂的行情這學期開始上漲,除了陳白馬和張黑馬,似乎還有許多人蠢蠢欲動。」

  「焰哥也是嗎?」

  「我?喝!」

  「發神經啊?」狄賓笑著說,眼睛卻飄蕩到一直沒吭聲的會長身上。

  「你才是。」

  他只是覺得剛被一道冷風刺入背脊。怪了,現在才十月天,哪來的冷風?

  「你別開玩笑了,琳琳。我對黑道女子一點興趣也投有。」

  「這樣啊……」

  冉琳琳偏著腦袋想了下。

  「我倒覺得她挺美,高三才被注意到這事才奇怪。雖然臉上的傷是件遺憾,但仔細一瞧也是美人胚子,還記得嗎?去年聖羅之花選拔賽有人私下幫她報名,後來——對了、後來怎樣?」

  「報名表和照片在整理的過程中佚失,沒有辦法完成登錄程序。」

  褚真回想道:「通知代她報名的同學,對方也沒有回應,最後只好當沒這回事——喂,你笑得好詭異。」

  「沒。」

  狄賓晃晃手,笑得左眉尾十字紋顫抖不已。

  笑眼集中的目標物正凝鎖雙眉無言瞪他。

  「換個角度想,也許當初整理資料的人之中有人發現她的美麗,決定私自收藏,不讓人欣賞,只可惜最後紙包不住火,還是讓人發現這塊可琢磨成美玉的原石。」

  要說女人的直覺厲害嗎?狄賓佩服地想,雖然是情人臉,但還真有點腦子。

  「真姐,想不到你對愛情小說也有涉獵。」

  冉琳琳笑說:

  「那一陣子學生會百廢待舉,請了不少人幫忙,大家手忙腳亂,百忙之中難免出錯。」

  「就是,看不出來你腦袋裡除了錢,還裝得下風花雪月。」

  「嗯嗯,不愧是情人臉。」

  狄賓認真道,很佩服。

  只可惜辭不達意,惹惱佳人。

  「狄賓!」

  最忌人談她的臉,褚真拍桌發出河東獅吼。

  現場立刻陷入嘈雜交戰,多事人如冉琳琳和葛非焰,拼命在旁邊喊米粉燙;漠不關己的則選擇遠離戰場,走到窗邊偷閒。叩!窗櫺輕輕一響,源自天外飛來的小碎石。

  從窗戶看出去,俯下視線,陸雲儂誇張地揮手引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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