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岑凱倫 > 永恆的琥珀 | 上頁 下頁 |
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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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去去,還不是為了錢。」 「他們想逼夫人分身家,一有機會就來吵,等夫人實在忍受不住,把身家分了,他們就再也不會來了。」 「夫人為什麼不給他們一些錢?」琥珀搖一下頭:「省得麻煩。」 「一些錢?他們肯要嗎?每一個人都想獨佔老爺的家財。」 「根本沒有可能。」 「是沒有可能,但是起碼每人要分一份,一人一份,起碼也超過千萬元。」 「有那麼多錢,嚇死人!」琥珀吐一下舌頭:「是不是一定非要分給的?」 「當然不是,他們又不是老爺、夫人的子女,就算是子女,夫人認為不應該分給他們,他們也沒有辦法的,因為夫人是老爺唯一遺產繼承人。不過,如果他們不是太過分,畢竟是親戚,夫人還是會分一些家財給他們的;現在,現在就很難說了。」 古夫人一直睡到九點鐘才醒來,吃過晚飯,夫人的精神很好:「我不想睡。」 「那靠會兒也好的,剛醒來,當然睡不著。」 「你去吃飯吧!」 「我八點鐘已經吃過了,早點吃,可以有時間侍候夫人。」 「今天你做得很好。」 「盡力而為罷了!其實,我也有點後悔,我對夫人的親戚太不尊重了。」 「他們根本不尊重自己,你又何必尊重他們?你召警嚇走他們,證明你很有膽識。」夫人說:「不過,我擔心要是警察來了……」 「夫人,我並不是真的要報警,否則我打的第一個電話不會是找李醫生,我是考慮嚇唬他們。我當時心裡想,這班人欺善怕惡,我就利用他們怕死的心理,嚇退他們。」 「精彩,精彩。」夫人笑眯眯:「你實在不簡單,冷姑娘,最初,你在我的感覺中,只不過是一個漂亮的孩子,現在,證明你不單只漂亮,而且機智、勇敢、聰明。小小年紀,實在非常難得!」 「夫人太過獎了。」 「其實,對待他們,我有一個最徹底的辦法,就是下一個命令,吩咐門房不讓他們進來,這樣,不就沒有麻煩了嗎?可是,老爺生前總覺得我們兩夫婦沒有孩子,多幾個親戚來往,家裡熱鬧些;所以,過去他們來慣了,也鬧慣了,現在……老爺一經去世了,我就和他們斷絕,我怕……」 「一切都為了老爺。」琥珀替她說出她要說的話:「儘量容忍他們,是看在老爺的份上。」 「你說得對,不過容忍有一個限度。」夫人激動了一下,很快又平復下來:「你對他們說得好,以後誰想見我,逐個來,一大堆人,我還來不及開口,已經被他們吵昏了。」夫人按響叫人鈴,琥珀正感奇怪,不久瓊始進來,夫人對她說:「以後那些表少爺、侄小姐他們要來見我,先要問明他們是否早已和冷姑娘預約,否則,不要讓他們進來,你去吩咐門房。」 「要是他們吵著要進來?」瓊姑皺了皺眉頭說:「該怎麼辦?」 「這……」夫人看了琥珀一眼。 「讓我來應付他們好了,夫人,我提議改裝一個可以開關的門鈴。」 「以免他們因為不能入屋而按鈴騷擾。好主意,瓊姑,明天立刻換門鈴,至於要安裝怎樣的新門鈴,問冷姑娘好了。」 「謝謝夫人!」琥珀心裡既滿足又高興。 連瓊姑也替她開心。以後的日子,琥珀和夫人相處得很好。 古夫人尤其喜歡琥珀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望遠鏡。由於古夫人每天都花費一段時間看窗外,有了望遠鏡,古夫人可以看更遠的地方。 一個有微雨的早上,琥珀很快就把報紙讀完:「今天沒有什麼新聞。」 「每天總是打打殺殺,現在的壞人真多。」 「都是為了錢,夫人,我念一首詩給你聽好嗎?」 「詩?好呀!總比那些罪惡新聞動聽,你念吧!你喜歡誰的詩?」 「不經意在卑微的地面,有一流潤水,雖則你的明豔;在過路的點染了他的空靈,使他驚醒,將你的倩影抱緊。」 古夫人直看著琥珀。 「翩翩地在空際雲遊,自在、輕盈,本不想停留,在天的那一方或地的那一角,你的愉快是無攔阻的逍遙。」琥珀沒有發覺,夫人的臉色變了。 「如春天裡不成字的寒雁,飛遠、更遠,化入遠山,化作煙。」 琥珀仰著頭,還要念下去,古夫人突然提高聲音說:「是你作的詩?」 「不,我哪兒會作詩。」琥珀笑著說:「我只是多看了幾次,自然會念的。」 「趙家壁寫的?」 「好像是姓趙。」 「在哪一本書看到?」 「我忘記了。」 「書呢?」 「在我房內。」 「拿給我看看。」 琥珀走出去,很快,把一本書帶進來。 「果然是徐志摩的散文集,你自己買的嗎?」古夫人把書接過來。 「不是我買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買這樣的好書。」 「書從哪裡來?」古夫人疾言厲色的喝問。 「我在老爺的書房拿的。」 「你竟然膽敢走進老爺的書房,看老爺的書。」古夫人面孔發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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