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岑凱倫 > 永恆的琥珀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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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真的了,因為沒有人為我交下一個月的學費。」琥珀吐了一口氣,她指指自己的面頰:「你看是不是變了?」 「面色很蒼白,人也消瘦了,憔悴了!」 「這十天,我被關在一間小木屋裡,簡直與人間隔絕。」 「她們關閉你?誰?為什麼?」 「當然是嬸嬸那班人!至於原因,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可憐我一無所知,她們只是關住我不讓我出來。」 「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報警?」 「報警?有電話,我早就打電話給子寧。你知道那間小木屋是什麼樣子?裡面除了一張床,就只有一張台,還附有一間公廁式的洗手間。木屋內,沒有電話,沒有電視機,那扇小小的窗鑲滿鐵條,一天三餐,我在房門下,打開附屬的一扇小門,把東西塞進來。」 「那和坐牢有什麼分別?」 「沒有分別。」 「她們簡直是違法禁煙!」 「對呀!今天她們趕你走,又為了什麼?」 「為了你!」 「我?」張錦天大笑著,有點不自然。 「她們說我和你搞師生戀,敗壞家聲,所以把我趕出來,以免我影響她們的聲譽。」 「莫名其妙!」張錦天面紅了,低下頭:「一點根據也沒有。」 「琥珀,我立刻帶你回家,向你的嬸嬸解釋,證明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如果能解釋,她們肯聽,我也不會來麻煩你了,張老師,記得你教我說過兩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對!她們既然存心跟你作對,解釋也是多餘,幸好你叔叔疼你,把一切告訴他。」 「叔叔去了日本,要兩三個月後才回來,要是叔叔在,嬸嬸才不敢那麼狠。」 「琥珀!你有什麼打算?」 「我無親無故,沒有朋友,我身上只有二十多元,把錢用光了,就去自殺!」 「不!你千萬不能這樣做!」 「我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二十塊錢連一個床位都租不到。」琥珀是希望他邀請她回家。 張錦天想一下,他突然說:「我們走吧。」 「去哪兒?你不會帶我去孤兒院吧!」 「傻瓜,你又不是小孩,我帶你回家,暫時住在我的家裡,以後的事,我們慢慢再商量。」 「不,我不能到你家裡去,伯母會看不起我的,而且,我也沒有理由……」 「這個時候還講理由?你不是說你只有二十元?」張錦天輕托一下眼鏡框:「別說床位,就算連最紙級的公寓,你最多只能住四天。假如你仍然肯認我做老師,就到我家裡去,我媽人很隨和,她上次見過你,就一直稱讚你,老是問我為什麼不帶你回去玩,她要做你喜歡吃的綠豆糕。」 「伯母真的不會……」 「你相信我,你在冷家受的苦,難道還不夠?我不會把你推向另一個深淵。」 「張老師,你待我真好!」 「別說客氣話,我們立刻離開這兒,要是下課了,大家跑出來,那就麻煩。」 「會有麻煩?」 「你看看,我手上拿著你的行李,我們兩個一起走,你又是一個退學學生,他們會怎麼說?」 「師生戀?」 「走吧!」習慣坐巴士的張錦天,叫來一部計程車,匆匆離開學校。 大約二十分鐘,計程車停下來,張錦天為琥珀拿下行李,琥珀四處張望,很好奇。 「琥珀,來吧!我們還要跑四層樓梯。」 「這些房子好奇怪,露臺、門、外牆,都是小小的,同一顏色的。」 「這是廉租屋,我還在念書,媽替人打工的時候,我們就開始申請,八年了才申請到這層房子,聽媽說還花了一點錢。」 「廉租房是什麼意思!」 「就是可以交很便宜的租的意思。」 「要交租的嗎?我叔叔從來不用交租錢。」 「我怎可以和你叔叔比?」張錦天搖一下頭,做老師的人,多是很有耐性(起碼應該有職業性的耐性):「你叔叔是有錢人,房子自己買的,當然不用付房租;我不同,我沒有錢,買不起房子,只有向政府租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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