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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偏偏學校又放暑假,捧住個球,也沒有人和他對打,唉,日子長又長!

  以前父親因為生意,也常外出,他一個人留在家裡,也沒有什麼不習慣。但是秋如不在,他真的孤寂。也許,他和秋如都是年輕人。他雖看秋如不順眼,屋裡總算多個人走動、走動。

  不能上學,好朋友反目成仇,不能打球,現在連秋如都沒有了,日子真難過。

  父親隔天打電話回來,繼母總搭上一句秋如沒事吧?真是又問又煩。

  高叔年紀一把,年輕人的心事,也猜出五六。有天他說:「看樣子太太很想念小姐!」

  「對嘛!煩!每天都是同一句話:秋如沒事吧?」

  「普天下的父母都愛護自己的子女,」高叔試探著:「小姐已經離家幾天,要不要派車到王家把她接回來?」

  「這樣太抬舉她了,她從此之後會更驕傲。」文欽咬咬下唇,「不過,她媽也真是煩,她既然那麼擔心伍秋如,那……」

  「四少爺的意思怎樣?」

  「冒冒失失派車去接她,也許她根本不想回來?又或者架子越擺越大?這樣吧,你先打個電話去王家找她,用你的名義,千萬不要提我。」

  「我明白的,四少爺。」高叔很高興,馬上去打電話,文欽裝模作樣忙去吃他的神戶牛排。

  好一會,高叔才神色慌張的跑進來:「四少爺,不得了,小姐真的失蹤了!」

  「你說什麼?失蹤?」

  高叔喘喘氣:「小姐離家,的確在王家住了一晚,但是,第二天就走了。王小姐說不知小姐的去向,她一直還以為小姐回家了。」

  「怎麼搞的?失蹤!我怎樣向她母親交代,電話拿來!」

  傭人馬上把電話放在餐桌上。

  「喂,王茱莉小姐。」

  「我是,石文欽嗎?」

  「秋如到底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她已回家。」

  「她並沒有回來,八九是你把她藏起,告訴你,不是我要找她,我和她不相干,是她母親要找她。」文欽說,「對不起,我語氣重些,也許你受了伍秋如小姐指使,不過,沒有人勉強,她不要她母親,我也不會理會,那是她們兩母女的事。」

  「伯母怎樣了?」

  「我不想講,她是伍秋如的母親,並不是我的母親,你告訴她,叫她自己考慮。」

  「她不在我這兒,叫我怎樣轉告她?」茱莉在電話裡哭起來,「她沒有回家,她一個人到底去了哪裡?」

  「她真的不在你家?沒有可能,她一直和你最好。而且,只有你家才可以讓她住得舒服些。」

  「她離家的確馬上來我家,但當晚我們有爭吵,當然是我不好,這件事我一個人負責。第二天,她不告而別的走了。」

  「啊!」文欽吸口氣,「會不會去了朱家和陶家?她一共有三個好同學!」

  「沒有,我一發覺不見了她,便馬上打電話。後來又親自去找宜珍和翠姿,她們都很擔心,最後,我們都以為她已經回家。」

  「她不會回來,除非她母親已經回來。」文欽感到心緒不寧。

  「她到底去了哪裡?」

  「你是她的好朋友,你應該好好招待她幾天!」

  「是我不好,大錯特錯,」茱莉頓了頓說,「文欽,若是你不介意,請你來我家討論有關秋如的事。同時,你也可以看看,我有沒有收藏秋如。」

  最後一句很有吸引力:「好,我們談談!」

  「你們家司機亞帆,他知道我的地址,你可以叫他送你來!」

  到王家,袁巴利也在。患難見真情,茱莉自從失去秋如,他一直陪著她。

  茱莉首先帶文欽參觀她整間屋子,文欽知道秋如曾住過哪一個房間。

  他相信秋如真的走了。

  三個人在二樓的起坐間,邊喝咖啡一面談,避免樓下傭人耳目眾多。

  「你們那天晚上發生爭吵?」

  「是的。」

  「你們不是好朋友?常常吵架的嗎?」

  「不!我們七年相處,還是第一次爭吵,秋如不單是從來沒有和我吵架,連宜珍、翠姿,也沒有半句吵鬧,反而我脾氣不好,和宜珍、翠姿都鬧翻,不過很快又和好如初。」

  「那麼說是你跟秋如吵,她受不了你,所以憤然出走。」

  「的確是我不好,我做了一些令她無法忍受的事。」

  「什麼事?」

  「對不起,我不能說,那是我的私事,我想保守秘密,總之,不會是口角之爭的小事,秋如不會為小事計較。」

  「我沒有興趣瞭解你的秘密,但秋如因你而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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