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雲夢(6)_岑凱倫

六

　　「我沒有做事，請你不要研究我的生活好不好？」胡文妮說：「我想學繪畫，你能不能教我？」

　　「你也喜歡繪畫？」白尼喜悅地問：「想不到我們有相同的名字，又有相同的興趣。」

　　「我們只有一個『尼』字相同罷了！不過，也只是音同字不同；至於繪畫，我真的很有興趣。」胡文妮仰起臉問：「肯不肯收我做徒弟？」

　　「問題是，我是否有資格做你的老師？」

　　「那天我已經看過你的畫了，我認為你有足夠的資格。」胡文妮說：「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明天交學費。」

　　「交學費？你能負擔得起？」白尼瞪了瞪眼，含笑問。

　　「多少錢一個月？」胡文妮愣了愣問。

　　「十萬元！」白尼舉起兩隻手。

　　「好的。」胡文妮爽朗她笑了，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跟她開玩笑了，她感到很有趣：「明天，我開一張空頭支票給你。」

　　「你準備明天開始上課？」

　　「你沒有帶畫具，只好等明天了。」胡文妮說：「明天早上，我們在海邊見面，好嗎？」

　　「只要能夠見到你，什麼時候都可以。」

　　「那麼明天再見吧：我要回去了。」

　　「太陽出來我就在海邊等你。」白尼叮嚀說：「你可不要失約！」

　　「我不會失約的，因為我痛恨失約的人！」

　　＊＊＊

　　晨早起來，胡文妮覺得精神特別輕鬆，她打開衣櫥，選了一條剛縫好不久的綠色短裙，她用綠色絲帶把頭髮束起，拿了幾枝鉛筆便出門去了。

　　「媽咪，你去哪兒？」杜苓苓追出來問。

　　「去找朋友！」

　　「你也有朋友？」杜苓苓嶝著大眼睛。

　　「你可以和小查理交朋友，難道就不許媽咪有朋友？」胡文妮問。

　　杜苓苓笑一笑，她說：「你去找你的朋友，我去找查理。」

　　胡文妮拍了拍杜苓苓的小臉，她出門去了。

　　走出海濱，看見白尼已經在那兒等著。白尼今天穿了一條白色長褲和綠色襯衣，打扮得很整齊。

　　胡文妮走快兩步，白尼也迎了過去，他很興奮她說：「早安，胡文妮！」

　　「早安。」胡文妮撥一撥額前的瀏海，她望瞭望白尼的手問：「咦：你不是答應今天開始教我畫畫的嗎？畫具呢？」

　　「我沒有帶畫具來，因為我突然記起，我應該先讓你參觀我的畫室。」白尼解釋說。

　　「畫室？你的畫室在哪兒？」

　　「在我的家裡。」白尼說：「我的畫室內有很多畫，有的是我自己畫的，有一部分是世界名畫家的畫，我相信你一定有興趣去看看。」

　　世界名畫家的畫，這是多麼富有吸引力的一句話，胡文妮心裡發癢，恨不得立刻去看；可是，她有很多顧慮，她問：「你的家在什麼地方？」

　　「在這兒不遠處。」白尼住一間白色的單層小型別墅：「你有沒有看見一間白色的平房？」

　　「你的畫室就在那兒？」

　　「是的。」

　　「家裡只有你一個人，我……」胡文妮說不下去。

　　「你害怕什麼？」白尼瞪一瞪黑色的眼珠：「你以為我是個壞人？」

　　「隩，不！」胡文妮為難她找不到適合的字句。「不過，我……」

　　「如果你對我沒有信心，認為我是個壞人，那麼，我們繼續做朋友也沒有意思。」白尼顯然有點不高興：「你不喜歡，我是不會勉強你的。」

　　胡文妮看了看白尼，覺得他的臉是純正的，並沒有半點邪氣，於是，她心中釋然了，她說：「你真小心眼，誰說你是壞人？」

　　「我不會怪你，其實女孩子都害怕和男孩子單獨在一起！」白尼笑一笑，他表示真的不介意。

　　「我不怕你，你快帶我去看你的畫吧！」

　　「真的不怕？」白尼低下頭問：「也許我真的是壞人？」

　　「少說廢話。」胡文妮白了他一眼：「快帶我去參觀你的畫室。」

　　「好的，請跟我來。」白尼領路，胡文妮隨他回家。

　　＊＊＊

　　白尼用鑰匙開了大門，胡文妮進屋後，白尼也沒有把門關上。

　　「為什麼不關門？」胡文妮問。

　　「打開門，會使你增加安全感。」

　　「你想得真周到。」胡文妮忍不住笑起來：「現在我真的感到很安全。」

　　「請進來吧！」白尼帶胡文妮進客廳，那是一個面積不大，但令人有舒適感的白色客廳。客廳的左邊是書房，後面是臥室，廚房特別大，全部電器化，客廳右面的房間就是畫室。

　　「這兒收拾得那麼乾淨，真不像一個王老五的家。」胡文妮參觀完整間房子後說。

　　「我不單只會打掃房間，而且還會煮飯燒菜。你吃過早餐沒有？」白尼問。

　　「吃過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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