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岑凱倫 > 鄰家的女孩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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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像粵語長片?」鐘老太搖著頭說:「第二天一早,阿銀告訴我,我說可能是她忘了關電視機……」 「我每天去買菜,都約同湯家女傭結個伴,因為這兒離菜市場,最快要走二十分鐘……誰知道她們看見我,都向我哭訴,一個說湯太太半夜給莊先生謀殺了,另一個說湯太太被莊先生迫瘋,離家不知去向……」 「湯太太不見了嗎?」宇希忍不住問。 鐘老太和銀姑都搖頭。 「會不會她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她就算走,也會帶同鈴姑娘,鈴姑娘是她的命根子。」 「她被迫瘋了,自然顧不了那麼多。」 「但是已幾年了,這幾年任由姓莊的一家薄待她的女兒,都不回來領回她?」 「還有,我們前幾排屋,直下去有個海,第二天下午,有人發現海邊有只鞋子,兩個傭人認過,證實出事那晚,湯太太就是穿那鞋子的。」 「那麼說,湯太太是跳海自殺了。」 「但找不到屍體。不過,那件案也驚動了官府,兩個傭人還出庭指證莊先生謀殺湯太太,可惜是她們一時之憤,根本毫無證據,結果當失蹤案處理。」 「這事發生了多久?」 鐘老太看看銀姑:「三年多了!當時很轟動,沒有人不知道。」 「那女孩子呢?」 「她已經升上中學,十一二歲。」 「她應該懂事,一定很傷心。」 「很傷心,天天哭,我們最關心的就只有這個小女孩,幸好當時還有兩個湯家忠僕。」 「她們呢?怎麼又換了菲傭?」 「事發後不到半年,便被姓莊的加罪名趕走,插贓家禍,說她們偷錢、偷古董,吵到差館去……」鐘老太又口氣:「兩個忠僕離去前,逐家逐戶叩頭,請我們多之照湯鈴,不讓姓莊的刻薄、虐待、陷害……那麼忠心,很難得。」 「姓莊的一定知道。」 「他怎能不知道?有一天,莊太太打了鈴鈴一個巴掌,上學時被一位街坊發現,他馬上通知好幾戶人家,上門找姓莊的理論,姓莊的道歉又保證,還當眾打他老婆,莊太太又認錯,又叩響頭……唉!演戲一樣。」 「以後誰看見鈴姑娘都檢查她,找傷痕……」 「那女孩子年紀也不小了,受虐待為什麼不向鄰居求救?若有困難,你也會幫她。」 「幫,一定幫,一方面受人所托,另一方面,孩子無父無母,也夠可憐,誰都肯出頭。但這孩子就能忍,既不向人訴苦,也不求饒,我們只好自己費心些。」 「既然姓莊的都不是好人,那女孩子為什麼不去投靠其他親戚?」 「聽湯家兩個傭人說,他們沒有什麼親人,特別湯太太跟了姓莊的,連遠房親戚都不來往了。」 「無親無故,又被人欺負,真可憐,莊太太還那麼凶。連菲傭都欺負她。」鐘宇希對湯鈴的身世十分同情。 「奴才總是狗眼看人低,至於莊家一家三口,在屋子裡罵罵喝喝鈴鈴,自然難免。但出外,就另有一副面孔,每星期一行四人去吃茶,都要鈴鈴穿得漂漂亮亮,回來又給她買大包小包,做給街坊看……總之,一鈴吃飽,穿暖,有書念,不被她們虐待毒打,屋子裡的事,我們始終是外人,很難二十四小時守著。」 「姓莊的一家,吃鈴鈴的。住鈴鈴的,應該善待她。」 「還有汽車、錢財……鈴鈴根本是他們的搖錢樹。」 「可惜姓莊的沒有良心。」 樹屋已經大小了,而且太孩子氣,鐘宇希把樹屋拆掉。 不過,他又要管家為他在另一棵大樹上,做了張吊床。 他很喜歡樹蔭和樹的氣味,高處空氣又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是在樹上仍可看見鄰屋的花園,但卻是另一角,下面是露天球場。 他每次上吊床,一定警惕自己,不要被人誤會自己是瞥伯、偷窺者、色狼,因此,一定面向自己的花園。 要看風景看自己的花園的,決不會回轉頭去。 他躺在吊床上,搖呀搖,床蕩來蕩去,他看經濟月刊,太舒服,差點兒入睡了。 突然聽見叫聲,聲音一次又一次,而且越來越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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