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岑凱倫 > 金冠天使 | 上頁 下頁
五十九


  田瑛一直對他很好、很好,而且,她讓他拖她的手、吻她的臉、擁抱她……她從來沒有反抗,總是十分溫馴。若望也不是發神經,一下子抱住她便吻。如果真是這樣,嚇怕她難怪她生氣。

  若望是循步漸進,由淺入深的。如果她不喜歡他,早就表明態度了,怎會讓他擁抱、親臉?更何況,是她先對他表示好感的。

  若望不服氣也不甘心,他走出房間,在走廊的圍欄上看清楚沒有人,沒有一點聲音,全屋漆黑一片,於是他急促下樓。

  他在田瑛的房門上,輕輕敲了兩下:「小瑛!」

  田瑛也一直坐在床上,哭過一會兒,心裡也很難過。

  她知道不該打若望,若望一直都表示愛她,這些日子,她實實在在是被愛著的,她是幸福的。愛也是無罪的,親吻自己所愛的人也無罪。他又沒有施暴,她憑什麼打他?

  下人打主人,恩將仇報。

  她並沒有因為若望吻她而憤怒,若望一點兒也不討厭。她只是太擔心了,她覺得被若望親吻,是對不起別人,他還沒有吻過她呢!讓若望獲得了她的第一個吻,對他是不公平,如不是初吻還好,她心一急,控制不住就動手了。

  其實,該打的是自己,就算全無經驗,也可想像她和若望總有這一天。他們太接近了,天天見面自然生情。打?若望為什麼不還手,她才該打。

  可是,她再也不敢見若望,她說什麼好呢?默默無語?若望再吻她又怎樣?一錯不能再錯了。

  「小瑛,我是若望。」他再敲敲門:「你睡了嗎?」

  田瑛沒有勇氣見若望,裝作熟睡了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方法。

  若望在那兒站了一會兒,才無可奈何地離去。

  他再次回房間,真是疲累——身心都倦,他和衣躺在床上,放鬆自己。

  他似乎睡了一會兒,因為他發著噩夢,他這樣又睡又醒,一晚真不容易過。

  好不容易太陽才升起來,昨夜窗幔都沒拉上,陽光透過窗照進來。

  他翻過身,也懶得去理會。

  一點兒聲音,他的心房急速地跳了起來,會不會是田瑛進來了?

  他連忙閉上眼睛佯作熟睡。

  果然是田瑛,不知道她把什麼東西放在他床頭櫃上。然後,她為他脫下鞋,蓋上被,又去拉上窗幔。

  她走進浴室,大概為他準備梳洗用品和衣服,每天她做著同一的工作。

  若望咬住牙齒想:是不是該和她談談?反正今天星期日不用上課。

  若望從床上坐起來。

  一會兒田瑛出來,看見若望竟停住了腳步。

  「小瑛,」若望拍了拍床邊:「過來!」

  田瑛終於含笑走過去,但沒有坐在床上,只是站在床前:「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若望眼皮一垂:「我根本沒有好好地睡過。」

  「再睡一會兒吧,今天又不用上學,衣服還未換呢,我先替你更衣。」

  田瑛走過去,若望捉住她的手:「不把話說好,我睡不著!」

  田瑛低下頭:「昨晚我做了一件大錯事,下人竟然動手打主人,恩將仇報,對不起!請你懲罰我。」

  「我不是為了這些,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

  田瑛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不能不說話,你要告訴我,否則會憋死我。」若望很焦急:「到底男孩子可不可以吻女孩子,我是說,他們如果彼此相愛。」

  「我也不大清楚,我沒有經驗。但看小說、看電視,應該是可以的,」她補充說:「如果男女都相愛。」

  「那你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平時你總是溫溫柔柔。」

  「我說過我錯了。」她乘機把手抽出來:「或者我應該自打嘴巴。」

  「不要這樣,」他又捉住她的手:「我所關心的是你生氣的原因。你也不用自責,也許我當時的態度表達不適當。是嗎?」

  「我不知道,我說過我沒有經驗。」

  田瑛不是在暗示她沒有和別人吻的經驗?他也沒有。但是他感到很快樂,田瑛卻氣得打人,原因會不會是:他愛田瑛,田瑛不愛他?

  他打了一個寒噤。

  「小瑛,你會為昨晚的事而恨我嗎?」

  「怎會,你是我的主人又是恩人,我還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在恨自己。」

  「小瑛,昨晚我告訴你,我愛你是真的,這句話我永遠不會收回。昨天我親了你我覺得很甜蜜很興奮很幸福。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我再吻你你會不會接受?」

  田瑛的頭垂得更低,不說話。

  「小瑛!」若望求著:「你一定要說明白,否則我會認為你怕羞默許。」

  「我不能接受。」她很輕,但說得很清楚。

  「啊!」他放開她的手,他抓住被褥,吃力地問:「你不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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