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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素心微笑掛上電話。

  「哪一位公子令『波士』這樣高興?」

  「噢!……對了,我沒說過吧?一個剛由外國回來的朋友。」

  「法國男朋友?」

  素心笑了笑,不置可否,不想回答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笑。她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站起來拿起手袋:「文件都簽好,我看沒有什麼事了,我早點走。」

  「有事找阮經理,『波士』拍拖要緊。」

  素心笑著擺擺手,走了。

  莎蓮娜看著她的背影想:怪不得連霍尊尼都不喜歡,原來法國有個舊情人。

  素心來到咖啡座。

  張寧已為她叫了愛爾蘭咖啡。

  「我又有新發現。」

  「真的?」素心很高興,雙手疊在臺上,身體傾前。

  「車厘子其實是英文中譯,植物科車厘子應該是櫻桃。」

  「對呀,那就變了八月,櫻桃?」

  「不錯,是八月櫻桃。」

  「湊起來好美。」

  「我也是這樣想,八月車厘子,沒有什麼意思。如果是八月櫻桃,可能是一套電影,一本小說,或是……」

  「時裝展覽,現在的時裝展覽會,為了配合季節的演出,都有一個獨特的名稱。」

  「所以呢,換了一個名字,可供調查的資料就更多了。」張寧喝了一口咖啡,他沉思的時候,精神是非常集中的:「你姐姐的遺物你都看過了?」

  「還沒有,這幾天,百貨公司推出夏季新貨品,非常忙碌;而且,我希望和你一起看,有什麼發現,你會給我好意見。你是個醫生,思想比較周密。」

  「醫生和偵探,總有點分別吧!」張甯望著素心,他常常奇怪,李蕙心怎會有一個這樣貌美可人的妹妹?

  「別的醫生我可不知道,你比偵探還本領,那位張幫辦一句『無可疑處』,便什麼都不管。」

  「張幫辦是管罪案,令姐的死,的確沒有兇手。」

  「那令姐姐懷孕、墮胎的尤烈,他不是犯罪?」素心不服氣。

  「令姐已成年,又沒有證據證明她被迫墮胎,法律上,尤烈沒有罪。」張寧敲一下自己的頭:「我怎會跟你說尤烈?」

  「本來就是他嘛!」

  「你還是這樣想?」

  「唔!」素心點一下頭。

  「你既然一口咬定,我們何必再花時間查下去?」

  「你生氣?」

  張寧搖了搖頭:「我只希望真相大白,其實我並不贊成報復,但懲戒壞人,我倒是很有興趣。」

  「百分之一百美式醫生。」素心說:「今晚到我家裡吃飯,飯後我們一起檢查姐姐的東西。」

  「好吧,我希望快點解決,因為我就快上班了。」

  「你上班後,我們就不可以做朋友了,是不是?」

  「怎麼會呢?根本是兩回事,你知道我們做醫生的有多忙!雖然有固定的上班下班時間,但是,下了班難道就不管自己病人的安危?病人的病情有什麼變化,上床睡著了也要起床趕回醫院,去看電影還沒坐暖,傳呼器馬上響的事,不知道有多少!除了假期,可能再也沒有時間詳細為令姐效勞,但是,我和你,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是很渴望跟你交朋友。」張寧用很懇切的眼神望住她。

  「能交上一個醫生朋友,那是我的光榮。」

  「如果你不叫我張醫生,叫我張寧,我們更像朋友。」

  「我叫你張寧,但你也不能叫我李小姐。」

  「素心!」

  「我們一起回家。」

  素心挽著張寧的手臂,離開咖啡座,尤烈和張大偉由另一扇門進來,剛巧被尤烈看到了。尤烈的面色一變。

  「那似乎是李小姐的新朋友!」

  「這個人我認識,是個醫生,叫張寧,由英國回來不久,李素心一眨眼就搭上他。」尤烈一陣冷笑:「張寧的噩夢已經開始了。」

  「你仍然關心李小姐?」

  尤烈叫了飲品,不屑地說:「我和她恩斷義絕,我關心她?笑話,我關心是張寧,我們同過校。」

  「看樣子他比你大。」

  「他和我二姐同年,當然比我大,同校未必同級。」尤烈近來總是心情煩躁,說話的語氣也很硬邦邦。

  「為了一點誤會導致分手,太可惜!」張大偉總覺得尤烈應該向素心解釋。

  「有什麼值得可惜的,這種沒有人性、黑白不分又濫交的女人,你看她,口口聲聲說要和尊尼訂婚,我差點把自己的表哥殺死。要是我為她坐牢,那才笑話。哼!一下子身邊又換了人,」尤烈內心的激憤溢於言表:「玩厭了生意人,改口味去勾搭醫生。」

  「李小姐剛才和那位先生的態度不算很親密,也許只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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