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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尤烈穿一套純白凸花的晚禮服,裡面是一件鮮紅的背心,膠片和小珠鑲得滿滿的,晚服和背心的鈕扣,全部用上水鑽。

  素心穿一件鮮紅的吊帶晚禮服,全絲的,吊帶是兩條水鑽帶,胸前鑲滿膠片和小珠。她把頭髮全部梳向左面,結了一隻辮子髻,髻的周圍插著鑽石花,和她的鑽石項鍊、手鐲、腕表和單頭四卡拉鑽戒是一套的。

  他們倆站在客廳的入口處,像一對璧人,尤太太還分別為他們插上了白玫瑰。

  尤烈和李素心在一起,很多人都感到奇怪,那些不知原委的男孩子,差點要向尤烈下戰書。女孩子呢,一看見李素心就心痛,當然,失望是最致命的。

  素心為尤烈弄好了領花。

  尤烈把素心那件紅色小披肩拿來,為素心披上:「晚上開始有秋風。」

  「謝謝!」在尤爺爺及尤家的家人面前,素心對尤烈非常的溫柔。

  晚餐是自助式的,素心先挑了碟食物,送去給尤爺爺。

  「這兒舒服。」尤爺爺坐在客廳外的露臺上,那兒有一張張的桌子和椅子:「亞烈答應陪我,你也一起來。」

  「我一定來,但是他被一群女孩子圍著,恐怕很難脫身。」

  「擺脫女朋友,亞烈自有辦法,否則,他也不會答應我。」

  尤烈和素心,以主人的身份,兩個人領跳第一個舞。

  他們一直跳過去,彩燈越來越少,在半昏暗的噴泉旁,尤烈停下來。

  素心回身走,尤烈叫住她:「你去哪兒?」

  「舞跳完,我還要回去招待客人。」

  「我有話跟你說。」

  「不是見不得光的話吧?」

  尤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盒子:「我不喜歡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少爺,是一枝純金筆。」素心雙手交抱胸前,態度並不友善。

  「金筆有什麼希罕,我自己也有。」尤烈不屑的。

  素心把盒子搶過來,順手扔進噴泉。

  「兩副面孔的人,你剛才的溫柔呢?虛偽!」尤烈冷笑。

  「你對我也不見得有什麼禮貌,金筆你不喜歡,我扔了,是爽快,並不是虛偽,請你弄明白。」

  「金筆你扔了,我請你做女主人,你身上的衣服是由我家付的,你怎可不送生日禮物給我?」

  「改天有空請光臨敝公司,你喜歡什麼由你自己挑。」

  「真的可以任我選擇嗎?」

  「十萬八萬我總付得起。」

  「那我現在就要,」尤烈拖著她的手臂,把她拖進懷裡,「價值連城的禮物。」

  「你……」素心渾身發毛,推拒著:「你要幹什麼?」

  「吻你!」

  尤烈把嘴唇壓下去,素心想咬他的嘴,但是他的舌頭擋住。素心想咬他的舌頭,可是腦海裡念頭一閃,她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她幾乎已透不過氣。

  她推拒著,力發不起來,尤烈輕輕放開她一點,喘息著說:「你的唇又香又軟,是我吻過的最好的嘴唇。」

  他真可惡,占了便宜還說風涼話,拿她來跟別人比。可憐,她的初吻竟落在這魔鬼的唇上,她要報復!

  「你的確與眾不同,明天我們一起吃午餐。」

  「你在……邀請我?」

  「邀請?你又不是不知道,向來只有女孩子邀請我,我從未邀約過女孩子。」

  素心透口氣:「那,午餐不必吃了,反正我也從不邀請男孩子。」

  「我不是邀請你,是命令你,命令你明天陪我吃午飯。唔,明天中午十二時四十五分,國際俱樂部扒房。」尤烈神氣地笑一笑:「擔保你沒有去過,因為你沒有一個男朋友夠資格到國際俱樂部。」

  「不見得,湯瑪士的爸爸也是國際財團的董事,還有利保祿已帶我去……」

  「你明天陪我吃午餐,聽到沒有?」

  「聽到了!」

  「喂!你又去哪兒?」

  「拿披肩,我冷得發抖,行嗎?少爺。」素心邊走邊說,她回到屋裡去,拿起披肩找著尊尼:「送我回家!」

  她找個理由向尤爺爺告辭。尊尼和素心等司機把汽車駛進來的時候,剛巧尤烈由花園回來。

  「李素心,舞會還沒有散,你是舞會的女主人,怎能走……」尤烈想截住素心,可是被幾個女孩子纏住了。

  第二天,尤烈准十二時四十五分,到達國際俱樂部,他是這兒的會員,又是常客,因此受到很好的招待。

  進扒房,素心還沒有來,尤烈心裡想:「這女人是不守時就出不了頭,她和普通人沒有兩樣。」

  他要了一杯餐前酒——夏日金輝。

  酒喝光,看一看表,一時二十分,這女人也太擺架子,竟然遲到三十五分鐘。跟她約會的女孩子第一次或有遲到,但也只不過是十分八分鐘,面斥一次,下一次便乖乖守時。遲到三十五分鐘,還是李素心首創。

  他肚子餓,加上要教訓素心,令她沒有面子,於是,他決定不再等待素心,自己先點了菜。

  「小姐還沒有來?」部長問。尤烈專挑他侍候。

  「她昨天說好了遲點來,今天她開會。」尤烈連忙為自己撐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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