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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青春歲月都可拿來白忙一場,還有什麼損失她會在乎的。

  「祖樂樂,你最慘也不過如此。」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祖樂樂開始翻動她所有過往記憶,忙了老半天,翻不到可以將那句話駁倒的有力證據。他的話很一針見血,她的過去的確都在忙茫盲中度過,太諷刺了啦。她洩氣不已地倒回懶骨頭。

  「試或不試?」口氣平淡,但闋黑的眼瞳卻透著「你真的沒救了」的譏諷。

  趴著不動的她被迫運轉自己小不啦嘰的腦袋瓜子。

  機會稍縱即逝,錯過這次,下回不知要等到何時。

  在赫連閻噴發鼻音催促時,她下定決心。

  「好,我試。」

  幸好她還沒到朽木糞上之境。

  正事敲定,赫連閻也就有心抬杠了。「祖樂樂,為什麼你跟高玉淩的摩托車都髒成那樣了,卻不擦一下?」

  她故意露出「拜託,難道你下知道嗎」的表情。「那個叫做保護色。」真是不知人間險惡的大少爺哪,難怪問的問題這麼白癡。

  「不懂。」肮髒是保護色,那麼街上那些乞丐原來都是有錢人?

  「如果你是小偷,你會偷亮晶晶的Motorbike,還是髒兮兮的歐都麥?」

  只見赫連閻光亮的額頭滑下三條粗黑線,無言。

  趴在電腦螢幕前看了一整個下午,祖樂樂真的覺得眼眶內那兩顆眼珠子快要不受控制了,如果它們突然咚的一聲掉到桌面滾來滾去的話,應該不用太驚訝吧。

  雖然她的英文程度不錯,但在碰到太多的專業術語後,她還是覺得被刁難了。

  「不行了,讓我休息一下。」

  她兩手捂住眼睛,虛軟地爬下高背辦公椅。

  再看下去,她就要口吐白沫了。

  不是畫個卡通人物就好了嗎?為什麼赫連閻要逼她瞭解HOMELY的歷史背景。

  「你還好吧?」強押著她坐在電腦螢幕面前的人對她的疲態漠不關心,反倒是一旁的齊煬看不過去,走玄將她扶至客廳的沙發上,轉頭扯著嗓子問:「阿閻,讓她休息一下可以嗎?」

  人都被他架走了,才來問他,這跟脫褲子放屁有什麼兩樣?

  赫連閻懶得回應,繼續翻著手上的旅遊雜誌。

  沒抗議就是同意。

  齊煬轉回頭,望著閉眼休息的祖樂樂,想起昨晚赫連閻告訴他的一些事,心中頓生好奇,於是往她躺的沙發邊窩去。

  「喂,你還可以吧?」

  壓在眼部上方的手肘沒移開的打算,她戒備地問:「幹麼?」

  他啟唇欲問,但又怕萬一阿閻正好定來聽到,那自己一定會被他罵的……躊躇了半天後,齊煬決定放棄,「沒事。」起身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他其實很想問,阿閻從亞特蘭大回來那天,他們到底談了什麼,為什麼阿閻要哈裡馬上找個名目將旗艦店的女經理外放到南部、代理店經理降職,由他暫代職缺,而且還將還在保密階段的徵稿活動告訴她。他想破了頭,歸納出唯一的一種可能——阿閻撞邪了。

  因為這一切實在太莫名其妙了!

  阿閻還說過一陣子要找她去……一想到只有他們孤男寡女兩個人,他就不安得如坐針氈。

  齊煬坐不安穩,使沙發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吵到了闔眼休息的人,她放下手肘,半撐起身。

  瞟及她看向自己的困惑目光,齊煬尷尬地揮個手勢。「抱歉。」

  「齊煬,你是不是想說什麼?」就算她的眼睛已經累到眼花撩亂了,第六感總還在。

  噢,她實在太甜心了!

  俊目霎時綻放光彩。「你……」才剛起頭,就看到一株魁梧的人影像豹般無聲無息地朝他們移動過來,他馬上閉上嘴,扼腕錯失良機。

  「祖樂樂,有沒有一點概念了?」赫連閻問,餘光將他掐拳頭的動作收納無遺,唇角上方勾起一道淺痕。

  她看到了齊煬的動作,覺得很想笑。

  每次赫連閻一面無表情時,就會見到齊煬噤若寒蟬。她或多或少已能感受到齊煬為什麼如此怕他——就因為那雙冰凍般的眼神。

  這幾天為了構思吉祥物的造型,兩人不時會討論,如果話題走到讓他老兄覺得不爽時,他就會用那種眼神瞪她,害她也像齊煬那樣,鎮日如履薄冰。

  她坐直身體,讓出一個位子給這座千年冰山。

  「沒那麼快,有些地方我還不太懂,等會要再去看一遍,把它看仔細一點。」

  嗚,再去讓眼睛痛一遍。

  赫連閻將手裡拿的旅遊雜誌丟到她身上。

  「喂,你有沒有假可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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