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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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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詢問了兩名賣場員工後,赫連閻和齊煬來到員工出入的側門,側門外的小空地有座抽煙人的天堂。 那是員工們自己DIY,同心齊力建構的一座木造涼亭,並在木頭表面漆上油漆,很湊巧地,那剛好是齊煬認為全世界最醜的顏色——芥末黃。 果不期然,他一看到那座涼亭,五宮瞬間扭曲,變得跟他曾經在唐人街一家港式茶樓吃到的小籠包很像。 「還是先去吃飯?」赫連閻體貼地提議,但也順便提醒他,「附近吃飯的地方就那麼幾家,可能會遇到……」 齊煬連忙打斷他的話,「不,先抽根煙再去吃飯吧。我記得『若是新人』那家店好像禁煙,我怕你這麼久沒抽一根,萬一受不了,嘿嘿……」他們剛才拒絕這家旗艦店店經理Jerry一起用餐的邀請,因為他們還不至於餓到能將阿諛的話拿來當佐料。 赫連閻的煙癮之大,曾經將他一位女友嚇得落荒而逃。平常時候其實還好,但遇有壓力來襲時,他可以神奇地一天抽掉五包煙。 在他們踏進涼亭前,已經有兩位女生在座了,兩人不禁對望一眼。 其中一位手指之間夾著煙,從姿勢看得出煙齡頗深,老練的動作不輸男人,但無損及她女性應有的嬌美態樣。 她們的對話裡出現一個令他們感興趣的人名,兩人有默契地停在原地不作聲。 仗著已經過了輪吃飯的時間,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高玉淩和祖樂樂背向門口、面對大馬路而坐。 祖樂樂滿足地呼出一口氣,因為再怎樣,觀看往來的車輛,都比盯著一片只會滑過來又滑過去的電動玻璃門要有趣多了。 「為什麼突然不想做了?Christina要你走的嗎?談判破裂就要人走,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高玉淩撚熄煙,灌了口礦泉水後,橫眼看向她。 聞言,祖樂樂差點將剛含進嘴巴裡的可樂噴出來。 「不是啦,離職是我自己想的,跟經理沒關係的。」逸出的嗓音清脆而乾淨,宛若天籟一般,但舉臂隨意抹嘴的動作卻像是一個野孩子。 赫連閻兩道眉不自覺往眉心收攏。 高玉淩追問:「你為什麼突然不想做了?」眾PT巴望的缺,唯獨她小姐不當一回事。 「我想清楚自己要什麼了。」 「要什麼?」一絲火氣在高玉淩胸口醞釀。 偏有人聽不出來,挺起瘦扁的胸脯,壯志淩雲地宣佈—— 「因為我知道我的志向在哪了。」 「在哪?」怒火咱滋咱滋的,燒得粉興旺。 「我要當個漫、畫、家。」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高玉淩跳了起來,氣呼呼的食指直直指向祖樂樂的臉,大聲叫嚷,「你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超愛媚外的臺灣人只看日漫。我們常去租的那家租書店本來還會多少進幾本,但現在這一期進的台漫全被韓漫取代了,這種外強環伺、內底虛弱的行業,你敢栽進去?」 即使他不看漫畫,也知道臺灣的漫畫工業還不至如此衰敗。本來已經要走開的赫連閻又踅回,想看祖樂樂如何糾正高玉淩的胡說八道。 高姊又在騙人了,呵,我才沒那麼笨呢。不過高姊正在生氣,如果當面指正她,鐵定又會引來一波口水攻擊。祖樂樂四兩撥千斤地道:「在臺灣畫漫畫,可能真的是比不上日本漫畫家有錢,但也還不至於餓死啦。」 她的回答讓赫連閻感到失望,上薄下厚的兩片唇齊斜向一旁。 相識二十多年了,齊煬非常清楚表兄弟臉上掛的那抹蔑笑的含意——又一個不敢說實話的孬種! 眼見她的惡意打擊沒成功,高玉淩現下有股衝動,很想拿個東西把正在作夢的人敲醒,管他是什麼東西都好。看了看,現場只有會將人砸死的粗劣木桌椅,而且那股衝動已過,她不禁擦腰歎氣。 愛看漫畫是一回事,動手畫又是另一回事,這就好比憧憬和現實是有一段差距的。 就她所知,樂樂根本沒受過正統的美術教育,放她一頭栽進去,無疑是看著她死,她實在辦不到……瞧,她都擔心得滿臉憂愁了,她卻從頭到尾都是一臉的笑眯眯?太諷刺了吧。 「你就一個人悶著頭畫,不拜師或是從助手學起嗎?」 提到拜師,祖樂樂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到不行,雀躍的心情經過好幾天仍未退去,一想到她仍覺得很興奮。 「畢業前,我拜託別系一位同學將我的資料送給保刈寶老師,他是保老師的親戚。上個禮拜,我終於接到保老師的回覆了耶。」 保刈寶?名字頗熟,高玉淩搓著下巴回想,嘴皮下意識地開闔,「啊那又怎樣?」 就算改變不了樂樂的決定,她也要用不屑的語氣來刮刮她。 不過,這妮子什麼時候學會保守秘密的?上個禮拜已經知道的事,居然瞞到現在才說。高玉淩不悅地眯起眼。 「他是我房間那套《香草美人》的作者啊。保老師要我從助手開始做起。」祖樂樂興奮地回答。 原來是她偶爾想到就會拿出來翻閱的那套書的作者。高玉淩恍然大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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