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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看向室內所有人,張張的臉寫著期待,掠過他們落在恒藤牧剛毅瘦削的臉,他是她的未來和依靠。

  他是個責任心強的人,要開口拒絕聖親一定讓他很難以啟齒,才會閉上眼不去看他們,以免說不出口。在他的心中,她們母子和家人都是讓他難以選擇的一方,她一味自私地只為自己想,並未替他設想過。

  吐出梗在胸前的悶氣,她緩緩道:「我留下,也歡迎你們來我和牧的家,只除了……」恒藤香織外。

  室內爆出歡呼聲。

  但,這只是她安慰室內所有人的說詞,在所有人不注意之時,她還是會離開。

  只是這次她下知能躲到哪去?

  顏雪噥喜羞交加地嗚咽哭出。「謝謝。」她終於被她接納了。

  恒藤牧驚喜地彎下身體抱住她。「雅,我……讓你委屈了。」不敢相信她改變初衷,這讓他激動得顫抖。

  抬起手撫著他的後腦,細白的手指戀戀地遊走在他的黑髮中,這個她好愛好愛的男人。

  久美捕捉到她失神的眼,那不是對喜悅的眼神,她對牧大哥的動作好像在是訣別似的……睨過恒藤家的所有人,他們只管高興她的寬大胸懷,卻沒有人注意到這點。

  「牧,我們等阿昊和久美結婚後再回臺灣好不好?」

  鷹眼閃過一道黑星般的警訊又斂去,恒藤牧直起身,漾著笑。「一切依你。」

  是的,他還是最重視他的家人,在她退一步後,他已經忘了要和她在臺灣結婚的話,也忘了他對媽媽的承諾。

  男人,就算女人再重要,也敵不過事業和原本的家人。

  「我想回家,有點累了。」她想回東京的公寓。

  恒藤牧扶起她,另一手抱起小豆豆。「各位,我先帶雅雅回去了,今天夠折騰的;另外,明天開始我休假兩天,阿昊和阿智若有急件的話問父親,別來打擾我。就這樣。」

  恒藤摯星只能痛恨在心地接下又要來公司上班的託付。都怪小兒子不成材,讓他一把老骨頭沒能好好退休,三不五時還得回來當代理人。

  恒藤司拍拍胸口,慶倖自己逃過一劫,不必回公司上班。

  伍靳雅拉著他手臂上的衣服。「不是等久美他們結婚後才回臺灣嗎?」

  「對,明天你就知道我的打算了。」恒藤牧輕推她走到門外,朝眾人揮一下手後關上門。

  散落在枕上的髮絲不若之前那樣,越向他的枕攀附在上頭。

  單手撐在床上,看她睡著的臉孔,細眉攢在眉心處,在她的心中仍舊潛藏著煩惱,連在夢中也不放開。

  「嗯……小豆豆,再讓媽咪眯一下……」臉上有輕蜓點水般的觸碰打擾她的睡眠。她好困,好想再睡一下。

  側翻往一旁蜷縮,體溫的碰觸加上耳旁低沉的笑聲,她揉了揉眼。

  「牧,是你喔?」她又閉上眼。

  恒藤牧捧著她的臉,印上她紅豔豔的唇瓣。「早安。」手下滑至她細緻嬌白的頸窩,挑起她的回應。

  許久後,兩人汗涔涔地疊躺一起,他的手仍霸道地橫放在她的腰腹,隔著肚皮撫著還未成形的小孩,對他打招呼。

  看她飽足後又闔上眼,恒藤枚在她頸後捏揉。「別睡了,我想帶你去看畫展,一場難得展出的彩繪版畫。」

  她對畫畫一直存著濃厚的興趣,無奈天分不足下,只能當消遣自娛。

  那次去臺灣向幹燁大師邀展時,他在一個轉角處看到一幅小小的、不起眼的素描畫被安插在旁邊當襯角,仿佛是牡丹花中的野車,不甚協調,但畫中的意境卻讓他愛下釋手,幾經協調後,才買下這幅原本不賣的小畫品。

  一張圖中一個包裝華麗的禮盒,有個小女孩閉眼捂耳,以摔炸彈的力道將它丟向空中,四周的鬼臉譜個個表情不一,穿插著鳥兒嚇得逃跑的姿勢。

  她第一次進房間看到這幅畫後大叫,「那是我畫的耶!」

  因此,他更肯定兩人的緣定此生,他放不開她,也只想疼她、寵她。

  伍靳雅仍是閉著眼。「誰的?」好渴睡。

  「那是我在財經雜誌夾頁廣告看到的,瞄過後請阿智去買,忘了是喜多川歌呂還是安藤廣重或是其他人,反正是很有名就對了。」

  他對這類文藝活動向來不太注意,能記得她的喜好就算了不起了。

  伍靳雅舉臂環住他的肩,精瘦的腰杆一挺直,兩人坐在床上。

  「你先去刷牙洗臉,我去叫小豆豆起床。」

  拉住她爬向床尾的腳。「久美在九點就來接走他了,今天的約會只有我們倆,其他的人都不能來打擾。」

  「久美?她不是在大阪嗎?」

  撈起地上他的睡衣往她頭上套,下擺恰好在她臀下。

  他拿起睡褲套上。「昨天她留在阿昊的公寓過夜,在我銷假前,他和阿智會在分部上班。」

  「喔。現在到底幾點了?」她昏睡到沒聽見鈴聲。

  「十一點多了,你不進來刷牙?」她還愣愣地坐在床沿不動。

  呆滯地看他一眼,動作緩慢走下床走到浴室,加入他的召喚刷牙行動。

  接過他擠好牙膏在上頭的牙刷,閉上眼無力地左刷右刷、,上刷下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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