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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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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是阿牧,雅雅在嗎?」他要告訴她後天飛臺灣的班機時間。 「我不是你媽,請你不要隨便亂叫,也拜託別再打來了。」用力一掛,伍媽媽氣憤地切斷電話。 掛回話筒後,她伏在椅背上大哭:心疼女兒遇人不淑,有家不敢回。 話筒中傳來嘟嘟聲,恒藤牧錯愕地將它放下,不明了伍媽媽慍怒的原因何在。 臣昊在這時推門走入。「牧,我想開除船運部的混賬總經理!他竟然不知道承攬船務工作的是大嫂的娘家,一聽到大嫂的弟弟不續約,他問都不問原因就另外找其他公司處理。」 由於自己只是恒藤家的養子,所以他最痛惡公司裡一些仗著集團名義,而欺負下游廠商老幹部的官僚嘴臉。 他將手上的檔案夾攤在恒藤牧的桌上,食指指在上頭。「你看,一個星期前他就收到伍家不續約的書面通知,卻擅自作主將文件壓下不追查原因。要不是阿智去找他討論另一件案子無意間翻到這個,恐怕會讓大嫂的娘家對你有所誤會。」 恒藤牧看過檔案夾內的每一頁,再想到伍媽媽剛才的反應,拿起電話直接撥到伍氏船務公司找伍靳雅的弟弟。 「您好,請問找哪位?」專業的秘書口吻。 「我是恒藤牧,找貴公司的總經理。」 伍先生交代過一律不接日本恒藤集團的電話。他的秘書說:「很抱歉,總經理現在人不在辦公室。請問您要留言或留電話?」 他看了臣昊一眼。「謝謝你,我再找他就好。」 「怎麼?沒找到人?」 恒藤牧霍地站起疾步向外。「阿昊,幫我訂班機,我要馬上去臺灣一趟。」 臣昊看他臉色灰黯,關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大嫂的家人已經對你產生誤會了?」邊問邊追出辦公室。 「最近這幾天打去找她,不是說剛好出去,就是說她睡了。除了她弟弟不續約 臣昊一把拉住他。「牧,你冷靜點,你忘了之前對奶奶講好的藉口,反正你後天就可以飛過去了,不差這兩天。也許只是湊巧伍媽媽心情不好,你別想太多。」 恒藤牧轉回身,沉著臉低吼,「我為了奶奶,連要帶雅雅度假的計劃都犧牲掉了,難道還要看她老人家的臉色才能行動嗎?別說我是這個集團的總裁,我都三十好幾了,難道還不能作主嗎?」 剛從電梯走出的關智被他渾身的冷戾氣息嚇住。 瞠凸的眼看到臣昊無辜的臉,他深呼吸後抹把臉,懊悔道:「阿昊,對不起,我……原諒我的失控。」 也許阿昊說得對,可能只是剛好所有的事都兜在一塊而已。 「牧,我知道你夾在奶奶和大嫂中間難做人,難免會心浮氣躁,換作是我,早就抓狂了。」臣昊聳肩不在意地笑著說。 恒藤牧頹喪地走回辦公室。 不死心又拿起電話撥到伍家,對方接起後隨即又掛上,連說話都懶。試了十多次,對方就任它響到他自動放棄掛上電話。 這樣的情況,他不能再自欺欺人說伍媽媽只是情緒不好。 他茫無頭緒,為何一下子間他被伍家的所有人排擠?原因何在也不願告訴他。 關智走到他身邊。「大哥,不然我明天去臺灣找大嫂,頤便帶回伍氏船務公司的合約。」 臣昊臀部倚在桌沿。「其實,我一直覺得奶奶的病很怪,時好時壞……還有她請的看護竟和大嫂長得相像,連髮型也差不多……連久美也怪怪的,她變得不想去醫院看奶奶,還跟我說想將婚期延後。」 放開捂住臉的雙手,恒藤牧僵澀地說:「阿昊,她可能患了婚前恐懼症,多陪陪她,讓她安心就沒這個困擾了。今晚我想回公寓過夜,先走了。」他還得去醫院探視奶奶後,才能回到他和雅雅的家。 「我跟你一起走。」臣昊追上他。 關智將手上的資料夾丟到桌上。「我也是。」 他的公寓有請鐘點女傭整理,家具仍是乾淨無灰塵。 隔壁兒子的房間。 那原本是雅雅的房間,後來放進一張小床,鋪上柔軟的地毯,牆壁換了暖色的鵝黃,貼滿了卡通小鴨及星星圖案。 坐上小床,耳旁仿佛聽到小豆豆撒嬌咯笑的聲音,聽到他叫爸爸媽咪的聲音。 思念的浪潮幾乎淹沒他,他從小床上站起踱出,客廳單人沙發椅旁的桌燈上,一處異樣讓他進房前多看了一眼。 桌上,徒留一隻空的相框,裡頭一家人的合照被抽掉了。 他走過去拿起相框又放下,跑到書房檢視,才發現玻璃櫃內的相本全都不翼而飛,連書桌上的相框也成為空架框,另一張一家人合照亦被抽走。 他跑進房間拉開衣櫃,她的衣服還在,但這並未讓他獲得安心。 他跑回兒子的房間拉開兒子的衣櫃,裡頭的小衣服卻所剩不多。 他頹然地倒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無助地捧著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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