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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思忖後,她低頭說:「兩年前,我曾是慶應大學的研究生,只是下到一個星期後發生了一件事……讓我逃回臺灣……回去後……因為怕會有一些後續的結果,讓我……」恍若回到當時,她立時陷入輕愁。

  那時,她整天昏昏沉沉,直到延遲了半個月的經期來臨時,她抱著露露大哭,之後才漸漸回復原來的平靜。

  片刻,她蹙著眉繼續說:「當時走得匆忙,並沒有辦學籍保留,若我打算再進去念的話,必須要重考……」

  「大師和露小姐知道你匆忙休學的原因?」

  「我只告訴露露,我怕老師聽到後會受不了昏倒。」她咬唇搖頭。

  恒藤牧看她蒼白的臉,整個人戰傈不安。顯而易見,那時他學生的惡作劇和他對她做的事,除了造成她身心受創外,也中斷了她的學業。

  他必須彌補她曾經損失的一切,除了他對她已產生漸濃的男女之愛外,尚有基本的道義要履行。

  恒藤牧挪移位置,將她攬進懷裡安慰。「雅子,事情都過了,你別怕,一切有我在。」

  直到她的身體不再輕顫,他又問:「你會怪當年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嗎?」

  「曾經怪過所有人,只除了一個人外……我卑鄙的利用他後……就一走了之,沒去想過他也是受害者。」他身體的乾淨氣味讓她眷戀著迷,挾著害怕的藉口仍伏在他胸膛上,聲音從衣料中傳來。

  朋友之間會這樣嗎?她有些困惑兩人這時擁抱的含意。

  恒藤牧驚喜地低頭看著伏在胸口上的頭顱,小心翼翼地問:「你想找他?」他沒想到她的感覺竟不是痛恨他,而是存著一份愧疚。

  「不了。露露去東京看場地時,有替我見過他,但她不建議我和他碰面。」

  「雅子,他並不是你要找的人。兩年前,他人正在美國西雅圖分公司擔任負責人。」這就能解釋為何露靜懷會去找素未謀面的司了。

  司的個性溫婉多情,不愛在金錢權力中鑽營,只喜歡過隨心所欲的生活。

  在他同意進入集團核心時,司便極力爭取退出恒藤家族的事業體,直到一年半前獲得恒藤家族最高掌權者的許可後,回國進入東京大學任教,從此不再碰公司的事。

  「沒想到你也知道露露見過你弟弟的事。」伍靳雅沮喪地說。

  她再度感覺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是個他一眼就能看穿的透明體。

  「你不是還要加班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從他身上離開,走去房間拿了鑰匙和錢袋,想去超市買些飲品。

  「你要外出?」恒藤牧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隨著她走到門邊。

  「去做飯散步,順道買一些吃的東西。』將門關上後,她按了上樓和下樓的鍵。

  「我陪你去。」

  「你不是要加班?」她愣愣地重複道。雖然有他作陪會比一人獨走要好。

  「回來再做,反正那也跑下掉的。」拉著她走進電梯,恒藤牧按了一樓鍵。

  「隨便你啦!」彆扭地將頭轉向另一邊,她小心地藏去笑容,不讓他看到她的愉悅心情。

  大阪展出第一天,造成全國轟動。

  各家媒體爭相採訪,除了報導這位臺灣畫界的靈魂人物外:恒藤家的臺灣媳婦顏雪噥一出現,身旁陪伴的人竟是長子恒藤牧的前妻丹下練寇,頓時又讓記者的相機拚命閃動,揣測這兩人是否已經複合了。

  恒藤牧依舊低調回避各大媒體的採訪,不出席開幕儀式,委由母親顏雪噥代為剪綵。

  第二站京都展出時,除了丹下彩寇的話題繼續延燒外,一直對外號稱是恒藤牧情婦的伊馨子在第一天也現身在會場,並購下幾幅昂貴的侍女畫,報章雜誌馬上含沙射影爆出是有人委託她出面買畫的大篇幅報導,並揣測丹下練寇其實並不得寵,想藉親情得回男王角的心。

  第三站東京展出的第一天,兩位話題女王角同時到場,在一陣譏來諷去的舌戰後,竟在現場拉扯扭打,讓去看畫展的民眾也順道看了一場鬧劇。

  此事驚動恒藤家族最高總裁恒藤摯星,除了痛斥外,並加強保全人員警戒,將所有採訪的記者隔離在外,不准進到會場內。

  今天是第三站最後一天的展出,現場湧進的人潮比以往更多,讓解說人員忙得不可開交,連只負責佈置、企劃的露靜懷也下去幫忙遞送茶水。

  沖進員工休息室喝了一大瓶水後,她又沖出去,繞了樓下一圈後,她爬上二樓,在轉角處看到她可憐的同事伍靳雅。

  等待問問題的民眾離開後,露靜懷沖過去勾住她的手,拖著她往員工休息室走去。

  「雅雅,你去喝個水,快中午了,我沒見你有休息過。」

  「嗯,我也覺得快渴死了。」她解說到聲音有點變沙啞了,還有一點點的刺痛感。

  兩人沒形象地癱坐在沙發上,伍靳雅灌了一大口水後,雙手槌著疲累的雙腿。

  她感歎地說:「還是老師和阿莞最好,每天只需抽空露個臉,其他的都是我們這些苦命的人在忙。」

  露靜懷馬上反駁她,「不,我覺得恒藤枚最好,連露臉都省了。」想到這幾天報章雜誌的報導,她笑不可抑。「人都沒出席過,知名度卻比老師的更響亮,真是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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