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插個隊(6)_春澄亞米

六

　　「你們……唉……」恒藤司偏下頭去，咳聲歎氣。

　　恒藤摯星緊追著問：「我們怎麼了？」嘴裡的關心和等著瞧好戲的表情南轅北轍，一雙經歲月洗練過的銳眸精光閃爍。

　　「你們都知道要事先跟人家約好，卻不捨得撥空跟我說一下？我的老天……親情淪喪啊！太可怕了！萬一我臨時出遠門，或是學校突然替我接了外地講習，你們屆時怎麼跟人家交代？」

　　不知曉被人當成楚門Ⅱ，恒藤司演得渾然忘我。

　　停頓換氣後，繼續揮灑激昂。「也不想想，會讓嫺靜的由希堂伯母興起介紹念頭的女孩子，氣韻上，八成和她雷同；心思也應該和她一樣纖細敏感。若她們來時只看到你們兩個，那個女孩子會怎麼想？會以為自己還沒出擊就被三振了，然後想不開而跑到東京塔跳樓自殺，會……咳咳……」

　　恒藤摯星見狀，沒有半點父子之情地哈哈大笑。

　　貪急燙嘴，功虧一簣！

　　「咳咳咳……」伸指指控，恒藤司咳得無法說話，兩眼通紅淚猛飄。

　　恒藤摯星見狀更是笑不可抑，連顏雪噥也逸出淡淡的笑。

　　為人父者終於拿出殘存的善心，端起桌上的水杯放到仍咳聲未歇的人面前。

　　「喝水吧！事前跟你說，好讓你有機會開溜，嗯？」

　　「父親，當面拆穿別人，太不人道了。」

　　長篇大論還有段沉痛告白未抖落，就被尚未成功卻逞色的得意搞破壞，想到敗在微不足道的口水上，只能說作戲的功力有待加強。恒藤司喝口水後，拂腦撥發撣衣。

　　顏雪噥動作優雅的啜飲溫茶，安靜地看著父子倆鬥嘴。

　　「人不人道的問題，我想Sabaoth會比我更清楚，對不對？」恒藤摯星擲出一記你知我知的眼神。

　　老狐狸！明知他刀子嘴豆腐心，不會真當個獨善其身的學究，坐視兄弟們忙不過來而不理，所以故意大方放走他，當年說的漂亮話，他還言猶在耳呢。

　　「貽笑大方了，區區一個小小人資，怎麼敢知道得比手握百分之十股份的大董事還要清楚呢。」漂亮的五宮祭出繽紛粲笑，俊氣昂昂的令人招架不住。

　　「你剛才的情緒若再緊湊些，我就會考慮裝胡塗。」松嘴指導後，大董事臉上笑靨轉深，有著為人父的得意，也滲著幸福的無奈。

　　親生的兩個兒子中，沒一個是像他的。不止五官不像，連性情也不像。

　　而他另外也收養了兩個男孩子，除了「多功能」的功用外，也彌補妻子很愛孩子，卻因身體不適，無法生育太多的缺憾。

　　小兒子司，像碧璽般，看似透明，卻又讓人無法窺透。

　　漂亮小巧的臉蛋及桃花大眼全肖似老婆，個性和大養子阿昊很像。這兩個人被大兒子牧喻為——血液流著瘋狂因子的半正常人，隨時隨地都會High。

　　小養子阿智的深海性情，和孤僻冷傲氣韻宛若蒼松的牧，可歸為一類。

　　依照出生順序，牧最大，其次是和牧同年不同月的阿昊，而阿智比司大兩歲。

　　當初的設定，是牧配阿吳、司配阿智。

　　雖然後來有些出入，但個性上的相似度也二比二，平手。

　　不然，由哪一派來主串家裡的氣氛，都是一大禍患。不是終年下雪，就是整年耶誕節。

　　高揚的嘴角斜垮，恒藤司快快要賴，「好歹你兒子我是個知名大學的副教授，被我混吃騙喝的學生每個都證聲迭起，竟被你批得連個二手貨還不值，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你的孩子唷。」

　　「呵，不過是一群未經人事的呆孩子，哪分辨得了真假貨……」

　　嗤，老狐狸沒上當！諂媚阿諛陪笑時，兩隻賊眸向四周溜去，還不忘安撫一旁的父母，「不是每個人都有父親大人您的一半聰明，就是因為學生呆，好騙，才有我立足的地方嘛……」

　　「如果你敢在還沒見到人之前，就給我逃掉的話，我馬上打電話告訴牧，說你回心轉意了，願意放棄執教鞭，從此一心為公司效命。」

　　剛抵達門口的眼神驚定住，眷戀了好一會後才緩緩收回。

　　奸詐的老傢伙，明知他的罩門在哪，竟還不顧情份地抬腿猛踹。

　　「唉，被人掐住不放的感覺……真是可惡呀！」

　　他一臉平靜地陳述，「想你大哥到頭來，還不是進公司擔起大任，你就別掙扎了，反正遲早有這一天。」匆瞥見出現在門口的熟悉人影，他咧開嘴笑，「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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