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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睡醒吃,累即睡,這樣的生活許久不曾有過了,卻是因為失去肚子內的小小孩才換來的,同學及同事聞訊後紛紛紛來探望。

  醒來後她哭,抱著哄她的人是爸爸和奶奶;失落的心情漸漸平復,才注意到鷹匠變得寡言,睥睨眾人的笑容也消失了。

  夜晚,陪她吃晚飯的多半是家裡的人,在人來後他就離開,但不忘她會害怕,沒將她一個人留在醫院獨睡,約十點左右他會回來。

  那時她多半是手上拿著他帶到醫院的書在看,他不吵她也不罵她,直接坐在床邊的椅上看著她看不懂的日文雜誌,兩人不說一句話,直至入睡。

  Ken哥哥說:「……那天阿匠來公司找你,是想帶你去吃飯、看夜景,他說他忽略了你一段時間,想彌補,他都計畫好了,因為你請假外出,手機也沒開,他只好跟著我繞,是……」

  她沒解釋手機沒開是因為沒電……

  他續道:「金奶奶的能力太強,加諸在他頂上的光環比一般企業家的第三代還要沉重,阿匠想以自己的能力證明,就算沒有外婆及金氏,他也能建立起屬於自己的事業,為的是不讓人笑你有個肩不能挑的丈夫。」

  沒想到姊姊剛好踩到他的痛處,引發後續一連串的事,差點無法收拾。

  那日下午,小瑾請假來陪她,道出她接到消息後來醫院的情況,以及她踹打了金鷹匠的事。

  哥哥嫂嫂也說了一堆,就是沒有他為自己辯解以及責駡她不珍惜自己的話。

  這件事不能單怪他或是姊姊,本身她也有錯,卻沒人將矛頭指向她,以弱者姿態逃開被譴責,自己真是齷齪透了。

  今天她出院,外婆要她多休息一個禮拜。

  回到安心的家,她笑笑的要鷹匠去上班,別再繞著她打轉。

  因為,兩人之間不對話的沉悶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與其見到他的人無語,不如不見面想他。沒了他的主動說話,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個多麼無趣的女人。

  金鷹匠斂去不被需要的受傷眼神,點頭同意。「好,你記得別看太多書,若擔心功課的話,書桌上有筆記,電腦裡有存放這些天上課的錄音,你打開就看得到儲存的檔名。」

  貪婪地再看一眼,依她所希冀的,他轉身下樓離開。

  「……嗚嗚嗚,鷹匠……你回來啦……」

  在他離開還不到一個小時就接到這通電話,驚得他馬上丟開手邊的工作,向身邊的屋主說聲抱歉後,急馳奔回。

  被小紗趕出門時,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去哪,在街上亂晃後才想到得去看看預定開第六家Helmut分館的地點。

  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在臥室沒看到人後,他大叫,「小紗,你在哪裡?」

  書房傳來嗚咽聲,他沖進去,看到她坐在地上,抱著他的LV側背包,旁邊散落著一堆書,以及他從日本帶回來的卡通光碟片。

  蹲在她身旁,將人攬進懷裡輕拍,「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嚇得他縮短三年壽命。

  「嗚嗚,這個。」抓起他的衣服擦鼻涕,她舉高一本存摺。

  他接過來看一眼,納悶地問:「是我去開的戶頭,你不喜歡我擅作主張?」

  她抬起一張哭花的臉。「不是,為什麼要給我一堆錢?是想把我趕回娘家?」

  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去她臉上淚涕分不清的濕潤。「你別亂想。裡邊除了第一筆的開戶金是我的錢之外,其他都是你的。」

  「我哪有三佰萬的錢?而且,那天我們不是和小慧他們去新光三越樓上的『巴黎』吃下午茶,你幹麼還存八萬八進去──」

  「你忘了塗喜莊多付三佰萬買我們公寓的事?那筆錢是因為他前任老婆打你的代價,當然算你的。」將她額前汗濕的瀏海旁撥。

  她的是他的,而他的也是她的,只是暫時存放在她名下罷了,他決定怎麼做就怎麼做。

  扁扁嘴,她拿起一本筆記本和一支錄音筆。「那這個呢?」

  看著她手上拿的東西,他不自然的挪移身體,不想去作解釋,但腰杆被兩條堅持要得到答案的手臂纏繞著。

  「嗯……呃……」他說不出口,紅著臉撇開頭,不去看她。

  她翻了翻手上的筆記本,對照從書桌上拿下來的那本影印小瑾筆記的資料,內容差不多,僅差在兩份字體的美醜以及他的筆記本多出一堆日文字體的附注。

  「你去幫我上課還有錄音,對不對?」難怪他都是在她睡前才回到醫院。

  惱她明知故問,非要他承認不可。

  「你說不說啦?」就算要她使出撒野耍賴招數,也要逼他回到之前的模樣,她不愛這張賤嘴變成不吐話的硬蚌殼。

  他還是不發一語,也不看她,白皙的臉龐透著粉粉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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