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澄亞米 > 我的國王不完美 >


  「嗯,待會吹幹後你就會瞧見我的傑作了。」朝她睞了三四眼,再也忍不住地問出心中的問題。「前幾天你為什麼不讓我剪?」

  「如果你那天的健康狀態是屬正常的話,也許我會考慮。」反正他已經剪好他要的型,就算又撩撥他動怒的踢她出館,大不了濕著發回家。

  大手往她敏感的脖子捏揉,嗲聲嗲氣。「發什麼病?」當他是瘋子嗎?

  張綺紗扯動唇片。「狂犬病,見人就咬!」

  瞬時變臉,粗魯地將她推坐起,拿毛巾和雙手「攻擊」她的頭。「真不可愛的臭丫頭。」枉費他好心想將她弄得美美滴說。

  「彼此彼此。」扳回一局。任他肢體動作發洩輸家情緒,反正──只是擦發時用力了點,又不會太痛。

  當黑框眼鏡架回鼻樑時,驚豔於在他巧手下的改變,連身後的James和兩位小弟的表情也和自己差不多。

  和他現在的髮型相差無幾,差別在於她的發色黑亮、發性鬆軟,短髮順著頭型而下,讓清麗的特質全都表露。

  將她的表情和眼神全收納無遺,金鷹匠得意揚揚。「怎樣?我說得沒錯吧!」

  若未戴上眼鏡的話,與之前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謝謝,你的確沒錯。」她真心誠意道出,附加一笑。

  金鷹匠脫去身上的工作袍,隨手往後一丟。「走吧,先去吃飯。」超過吃飯時間半小時了,他肚子咕嚕叫。

  見她慢吞吞,他扭過頭低吼。「快點,我肚子快餓扁了──」只差沒露出獠牙嘶鳴。

  張綺紗匆忙將書丟進手提袋追上他。「你不用打卡嗎?」納悶他隨意來去工作場所的自由度。

  「不用!」金鷹匠握住她的腕際,拖她走快點。

  「你不怕被老闆炒魷魚嗎?」

  他簡短咆哮。「囉唆!」

  依他計畫行事,在用完餐、配完眼鏡後,將她送到家門時已近十點。

  金鷹匠探出頭,在她的手心上放一張便條紙。「我的聯絡電話,收好。別忘了我還欠你一個條件喔。」上面寫著住家及手機兩組號碼。

  她小心地將紙片放入手提袋內的小暗袋。「嗯,你路上小心。」

  「喂──」在她關上門前他又喚住她,露出皮皮的笑容。「去拿眼鏡前打電話給我,我載你去。」他想第一個看到她戴上隱形眼鏡。

  「好,再見。」她淑女的忍下一個哈欠。

  「小紗──」在她剛轉身時他又喚住她,拿出黑色手機。「你的電話給我,家裡和手機的我都要。」

  快速地唸完兩組號碼,她哀叫。「大少爺,可以讓我進去了嗎?」

  早上七點就起床搭機場巴士去機場一直到現在,人像走馬燈一直轉,好累人!

  「最後,明天早上六點在中正國小操場集合,今後每一天你都得陪我跑步。就這樣,沒問題了,拜拜。」不聽她的拒絕,將頭縮回車內按起玻璃,車子呼嘯駛離張家門前。

  「嗄?」愕愣地目送他和他的跑車離開。

  ……表裡不一的男人,陰柔俊美的外表卻有強勢的內在。

  昨晚夢到媽媽未過世前,一家人圍著她品嘗她剛烤出的蘋果派的溫馨景象。

  記憶中的媽媽是個愛美的女人,也是疼她和哥哥的好媽媽,更是會膩在爸爸身邊撒嬌的小女人。

  風情萬種,是那些阿姨們對她的評語。

  雖然莊秋玫對她也很好,但她的心同爸爸、哥哥一樣,最愛的仍是因意外過世的媽媽。

  昨晚回到家時,家裡的人一看到她將長髮剪去,頻頻追問怎麼了。以為她在他們不注意之時,悄悄地談起一場戀愛卻又匆促地劃下句點。

  在她一再說明非關感情受挫,只是轉換髮型罷了,幾分鐘後,爸爸、小媽及張媽漸漸習慣了她短髮的模樣,改口頻頻送上讚美語。

  沒忘記六點與金鷹匠有約,她使力睜開鉛重般的眼皮,不費五分鐘梳理完畢,拿了條毛巾,穿著整套的運動服跑出家門。

  清晨五點五十分時,已看到他倚在校門圍牆上,閉眼假寐在等她。

  快靠近他時,惡作劇的念頭竄出,她放輕腳步聲跳到他面前,點出食指推高他的鼻頭,配合兩聲豬叫聲。

  她哈哈大笑的跑進校園內的操場,直接開始晨跑。

  「張綺紗……你這臭小鬼!」金鷹匠追上她。

  一圈、兩圈、三圈……直至第二十五圈兩人才停止,改換成競走。

  咚,啪!一個男人往地上直挺挺向下前趴,兩手外開。

  「呼呼,你還好吧?」她在原地小步跳跑。

  這樣就倒地了?

  張綺紗用腳在他背上踏了踏,黑色的運動服上留下她的「犯罪」證據。

  疼痛的感覺比不上丟臉,金鷹匠面朝地不願抬頭。「不……好……」原本每天只是意思性跑十五圈,為了不願服輸硬氣跟上她,害得兩腿顫抖到無法直立。「別偷踢我,不然我喂你喝瀉藥──」他憋著一口氣要死不活的威脅。

  若是別人,她不會表現任何情緒,避免傷人;大概是受他影響所致,她捧著肚子跳到一旁大笑。

  金鷹匠惱怒地捶PU跑道,想振作爬起,兩腿卻不聽使喚,還抖呀抖的。

  「金鷹匠,你可以繼續趴在地上沒關係,我要先去繞操場了,不過提醒你喔,如果不怕小腿變得很蘿蔔的話,就儘管趴著。」

  白皙的俊臉漲成紅色從PU跑道抬起,忿忿地瞪著前頭已走遠的短髮背影。

  看到他最糗的一面還不知忍住憋笑,給他記住、記住!

  繞了第三圈,張綺紗走過他身邊時,用腳踢了踢他腰側。「快起來了,再不動的話,真的會變成大蘿蔔;帥哥的臉卻有雙嚇死人的粗腿,很恐怖呢。」

  地上的屁股朝上挺了挺,又無力貼地。

  老天,讓他死了吧──腳仍是軟的。

  張綺紗繞了第五圈,見那人仍趴在地上沒變換姿勢。「睡著了嗎?」鞋尖輕輕踢了踢他的頭,一動也不動。

  她蹲下來,翻起他的臉,撐開眼皮,「咚」翻出一顆大白眼。

  「呀?救命呀,有人休克了──」她大聲的向四周的人求救。

  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惡作劇不成的人反而將自己推向更丟臉的境界。

  噢,為何不當下讓他死去……身邊來了幾個聞風趕到的好心人。

  溫馨小巧的咖啡屋正播放日本小野麗莎的Bossa Nova,張綺紗輕輕攪動桌上的熱拿鐵,等待與她有約的阿Ken。

  會和哥哥的同學成為知己,起于那次巧遇──

  在一次補習完後等公車時,無意間看到Ken哥哥醉倒在街頭,又哭又吐的,沒去多想之下便送他回他住的地方。那天他父母人到國外出差,不放心放他獨自一個人,於是她打電話回家謊稱要在小瑾家過夜。

  會對他無戒心是因為她認為秀氣斯文的Ken哥哥不可能會喜歡她,沒想到他對她照顧一整夜的回禮,是傾吐他的秘密──一樁一開始便註定是苦澀的戀情。

  兩人從此成為秘密的「好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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