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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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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勒斯霍夫名下的銀行來代替國商?」洛昂馬上瞭解了老闆的用意。 「不錯。」戈美茲點頭,「勒斯霍夫的世界聯合銀行在全世界七十幾個國家有五百多家分行,又是歐洲金融業的龍買老大,幫我們處理些小錢不會有什麼困難的,他兒子在我們手上,還怕他不聽話嗎?」戈美茲挑了挑眉,望向一臉心服的洛昂。 兩人會意地相視而笑,戈美茲為無意間幫上地大忙的手下倒了杯陳年的幹邑白蘭地,戈美茲灰色的眼珠交映著酒杯裡的生命之水,綻放著真正屬於他精明狡詐的光芒。 他沒想到:法柔竟真的睡著了;均勻規律的鼻息騙不了人。甚至他拂過她細緻臉龐的觸撫也沒讓她醒來,豪瑟於是更大膽地俯身親吻她,前額、嘴唇與頸項一他發現了一樣十分熟悉的東西,垂掛在法柔胸前一個紅線系著的小紅袋子。祖父的遺物他也看過類似的東西,卻一時想不起名稱,他把它放回原處,正要和衣躺下,他發現法柔起了異狀,她無意識地捧住胸口蹙眉急喘,一定是胸痛復發了。 豪瑟忙去倒了水喂她吃下止痛劑,法柔的表情漸漸和緩下來,卻仍帶著那折磨人的間斷喘息,他極其自然地攬她入懷,睡夢中的法柔也依順地蜷起發抖的身子靠在他身邊,這令她充滿安全感,只要不去想起此刻身邊的人究竟是誰。身體漸暖和起來,她度過自遇劫機事件以來最平靜安穩的一夜——在豪瑟身畔。 他只希望當法柔次晨醒來之時,別再讓他承受那抹受傷的目光與絕望的哭喊,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害怕,這一切來自於她,如星與月一般的天涯相逢,即使只是初識,卻仿佛已得知彼此幾個世紀。 閉上眼睛,他看見故城南一早——一個曾在孩提時代短暫駐足,卻今他留下一生難以磨滅記憶的城市,拂面的輕風,無雲萬里的窮天碧落,爬覆青色苔蘚的古老牆垣,還有一個棕發碧眼的瘦弱孩子,行在重簷飛甍的古城之下,躲避著清一色卡其制服的來往行人異樣目光。 他以為那城牆即是他難以言喻的巨大寂寞,從此成為揮之不去的灰色印象。 她以為蜷臥在豪瑟床上的自己必如驚弓之鳥,任何些微動靜都能令她即時清醒,沒想到——她竟安睡了一夜?而且是在……豪瑟的身邊? 本能地想立刻起身下床,卻突然意識到不該輕舉妄動,驚醒身旁仍睡著的豪瑟,她放輕動作,先慢慢,慢慢拿開他環著她腰際的手,然後是與這該死的床墊奮鬥,儘量不製造出震動地向床沿靠近,很好,她幾乎要成功了,她的腳尖差點兒可以碰到整齊擺在床邊的拖鞋——「你想到哪裡去?」豪瑟如兀鷹獵食般俐落地將她一把扯回去,十分技巧地將她控制在自己的身下。 「你早就醒來了?」喘息未定的她答非所問地。 「不。是你吵醒我,破壞我一天的美好早晨。」 他還抱怨呢!究竟是誰破壞誰的「美好早晨」? 法柔轉過臉不看他,她不要在這種距離與他對視。 「睡的好嗎?我親愛的人質?」他促狹問道。 她沒好氣,「你說呢?」 「我看倒是很好,你還打呼了呢!昨晚。」豪瑟就是忍不住要逗她。「是嗎?」原本想一口駁回去的法柔馬上按撩下來,她才不要又上他的當,「那你最好隨便把我踢到什麼地方去,省得吵了你。」她冷冷的口氣。 素瑟竟然笑了,一如窗外陽光。 「不錯嘛。」他帶著贊許的口吻,「有進步,至少你沒有我想像中的無趣,孺子可教。」 最後四個字他是用中文說的,聽在法柔耳裡,很難說得上是什麼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又有種領域被侵犯的感覺,他怎麼可以懂她的語言?怎麼可以如此揣測她的思維態度? 一想到自己有被他看穿內心的可能,就令她坐立難安,惶惶終日。幸好豪瑟沒再多為難她,領著她到浴室前,適時表現了他的體貼。 「你若願意的話,先淋個浴,換套衣服,我會找個人來陪你,只要有她在你身邊,你可以自由在這宅邸裡逛逛,當然,某些地方例外。」 「什麼地方?你不告訴我j我怎麼會知道哪些地方不能去?」法柔挑著眉問道,聽他這樣說,她反而被引起了好奇心。 「不要明知故問,辛西亞。」豪瑟俯身吻了她一下。 「除非你寧願一步也不離開這屋子。」說完,他便離開了房間,留下法柔一人。 她是該感謝豪瑟的體貼,畢竟能好好洗個澡對此時的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 熱氣蒸騰了整間浴室,陽光自浴池前的玻璃帷幕照進來,金黃色的光芒讓人彌漫霧氣裡,十多坪的空間內四處可見的綠色植物,更為這設計前衛整潔的浴室增添許多自然綠意。 取下一直掛在頸項的護身符,法柔解開圍在身上的天藍色浴巾,步下光滑的黑色大理石階梯,她將自己亟待清洗的疲憊身心投入了熱水湧流的寬大浴池中。 早晨的舒適泡泡浴,加上和熙的朝陽,沒有人能抗拒這樣的享受,然而,心事重重的她,心思卻飄回洛杉磯的家裡,和在臺灣的奶奶身邊。 爸媽和姐姐可柔現在不知急成什麼樣子了,也許以為她早就送了命也說不定,奶奶呢?法柔寧願年邁的奶奶仍不知情,如果讓奶奶再為她擔心的話,她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呢? 還有時琳的家人,宋伯伯和宋媽媽接到獨生女的死訊,必是痛不欲生,而且,時琳還懷有身孕……賽門,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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