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茶茶 > 殺手的情人 >


  她的母親不斷勸哄著她,小女孩的喊叫卻不肯停止。

  時琳突然自座位裡走出來,法柔根本來不及拉住她,時琳的舉動實在太突然。

  「讓我代替這位先生吧!在大家詫異不止的目光中,她這樣告訴劫機犯們。

  「時琳,不要!」法柔沖到艙前拉住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琳竟沒頭沒腦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雖然這種作風的確像她,但,還是太不合理了!

  「你真的願意?」

  洛昂半信半疑地看著時琳。

  她點頭,毫無表情,「是的,我願意代替他。」

  「時琳,時琳你瘋了嗎?這不是兒戲啊……」法柔心慌了,猛搖著時琳的手卻得不到她的一句回答。

  那一家人也是又驚又疑地望著早已心意堅定的她,一時的突發狀況,大家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什麼好懷疑的?快拉我出去,把我殺了呀!」她向劫機犯們吼完,轉向早已忘記哭泣的小女孩,她黑眸裡寫滿溫柔。

  想要有一個孩子,一個賽門和自己的孩子,在小女孩的身上,她看見了憧憬的未來,可惜,她的愛情徹底失敗,美麗的憧憬也消失了,為了小女孩臉上最珍貴的笑容,她願意捨身替代,就當是悼祭她執著又無奈的愛情。

  「時琳,你聽我說——」

  「你好像很擔心朋友的安危嘛!」洛昂打斷她的話。心生一計的地決定開個惡意的玩笑,「這樣吧!就由你來當下一個祭品」

  洛昂甚至提高音量,怕頭等艙裡的豪瑟聽不到。

  時琳馬上橫身擋在法柔之前,「這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願意的!」

  毫不理會她的洛昂死抓住法柔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我要問的是她的意思,讓她自己來回答!」

  法柔還來不及開口回話,猶似一陣風般出現的豪瑟已將她由洛昂手裡搶過去。

  四周的肅殺之氣頓時由豪瑟目光中散射盡出,包圍了仍一張嘻皮笑臉的洛昂,後者只是一聳肩擺出無辜表情,很快打起手勢示意手下帶走自願替代的時琳。

  「不可以!時琳,時琳,你回來!」被豪瑟扣住的法柔無姑恐懼地叫喚著,她不能,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同行的好友在這裡白白犧牲,她轉而去求豪瑟,她知道這個人是這些劫機犯的領頭,他可以改變這一切,時琳可以活下來,只要他的一聲命令……

  「你快叫他們住手!我求求你,快叫他們都住手!」

  法柔已顧不得周遭以怎樣的目光看著她落淚懇求這個與她單獨在頭等艙內相處的可怕男人,她只想讓時琳活下來,她們都還年輕,時琳不該死在這裡。

  被她寄予全部希望的豪瑟卻沒有給她回答,他只是將法柔抓得更緊,不讓她有機會從他手裡掙脫。

  倒是時琳開口說話了,語氣是濾過所有情緒後的平靜無懼,仿佛真正看透這她總是不羈以對的世界。

  「沒關係,法柔,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不要傷心。」她甚至浮起了微笑,講著中文的話語裡沒有一絲怨懟。

  「為什麼要這麼做?一點道理也沒有啊!……時琳,告訴我,為什麼?」

  時琳只是笑而不語,臉上帶著法柔再熟悉不過的,屬於宋時琳一個人專有的玩世不恭。

  「告訴賽門,我殺了他的孩子……」

  兩旁的人帶走她,法柔望著她的笑容,第一次清楚看見,那蘊含其中的深沉悲哀。

  「不!時琳,不要!…」法柔伸長的手還企望抓住已被淚水模糊掉的時琳背影,身後突如其來的一擊結束法柔的最後意識,豪瑟接住她頹然倒下的身軀,強迫自己忽視那聲原本該是法柔承受的淒厲槍響。

  她在充滿時琳的夢魘中驚醒過來,好友臨死前的話不斷在她仍呈混沌狀態的腦海重覆,讓她猛然恢復清楚意識的是,她竟發現自己正坐在豪瑟腿上,而後者那雙藍眼裡的深深視線仍停淚在她眼底。

  轉過臉的同時,法柔慌忙將視線自他身上離開,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短短一句命令:「坐下。」他示意身旁的位署。

  法柔一陣惱怒,她根本忘了該害怕。「我不是讓你使喚的寵物,放開我——」

  豪瑟的手更加重了力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

  他自信沉穩的聲音,猶如晴空下的大海平靜無浪。「少胡說!」法柔嚴厲地拒絕他,也同時阻止自己差點出錯的迷惑,「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殺了我的朋友,你罪該萬死,你——」

  最後她發現自己開始語無倫次,不是因為恐懼,他臉上的線條柔和許多,但也只限於淡元表情,她的混亂來自他的注視,那毫不掩飾又足以折磨人的深沉目光。

  她索性閉上眼睛,消極的逃避是最有效的方法。就在對他吼完以後,她無可置信地聽到有人以中文喊出她的名字,她睜開眼,訝異地環顧四周,沒有別人了,只有他,難道……

  「你叫法柔,我知道。」他的發音幾乎不帶外語腔調,法柔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

  「你會中文?」她狐疑地打量箸豪瑟。

  「至少可以喊出你的名字。」擁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的他,自小由祖父教授中文,或許少有機會使用,但他並不曾讓自己的多國語言能力生疏。

  「你的朋友已經死了,聰明點就該好好順從我,聽我的話。」

  「你簡直是作夢——」法柔的怒氣再次一湧而上,順從他?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別嚷嚷。」他仍然不疾不徐。「要不然我會考慮弄昏你,直到我們飛抵波哥大。」

  他的威脅果然奏效,法柔識時務地選擇沉默,同時依他的意思在他身旁坐下,畢竟保持意識清醒最重要,雖然這位意味著她必須更辛苦地加以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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