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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你認為是什麼樣的代價?」尹宸芯問她。

  「我爸可能會跟我脫離父女關係吧?」艾蜜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這樣我以後就只能一直待在法國,和父母親老死不相往來。」

  「有這麼嚴重嗎?」

  「你不知道我老爸的個性,他說一就是一,你絕不能違抗,否則你就會死得很慘。」

  「看不出來,我覺得艾伯伯看起來很民主,他還讓你到法國去學畫畫,完成你的夢想。」尹宸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只要是他認同的事,他就會全力支持,我爸可能覺得家裡出一個畫家女兒,也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吧。」她可一點都不覺得父親是一個民主的人。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親情與愛情,似乎是難以抉擇的事。

  「不怎麼辦。」艾蜜兒聳聳肩。「也許時間一久,我就把他給忘了也說不定啊!」

  「你說過,愛情不是這麼簡單的事……」要真能說忘就忘,該多好啊!

  艾蜜兒又是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因為,我們都在自欺欺人啊!」艾蜜兒瀟灑地啜了一口咖啡。

  尹宸芯心一緊,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在台中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回想起與鐘聖凱在一起那段短暫的時光,總覺得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不真實,惟一烙印在她心上的是最後那場激情的熱吻,那種感覺到現在想起來仍是那麼真實,那麼驚心動魄……

  鐘聖凱的唇像火焰般,將她整個人、整顆心都燎燒了起采。

  「宸芯,不要再逃避,比起我和吉米,你和鐘聖凱的愛沒有那麼多困難,你這樣退縮,只會讓他更難過而已。」艾蜜兒想起鐘聖凱來找她的那個早上,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她都覺得於心不忍呢!

  「蜜兒,我好不容易才讓生活步入正常的軌道,對於那段有點荒謬的過去,我想就讓它結束吧!」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那樣的挑戰。

  「你真是很懦弱耶,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幫你出那種餿主意,平白地傷及無辜。」艾蜜兒快快地說。

  「對不起嘛!我真的是很沒用的女人。」不只沒用,而且還是一隻遇到事情只會選擇逃避的縮頭烏龜。

  「看來我再逼你,你可能要逃到高雄去了!」她不知道尹宸芯的戰鬥力這麼弱,人家炮火都還沒開始攻打過來,她就棄械投降了。

  「你在這裡教小朋友畫畫好玩嗎?」艾蜜兒轉開話題。

  談到教學,尹宸芯的興致就立即高昂了起來。

  「我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路,那些小蘿蔔頭,畫起畫來雖技巧不足,但創意絕對是在我們之上的,他們的想像力豐富,完全沒被一些既定的框架限制住……」尹宸芯說得口沫橫飛、興高采烈。

  艾蜜兒興味地看著她,仿佛她真的從新的生活中找到無窮的樂趣。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可那個癡心漢那邊又該如何解決呢?

  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對由她製造出來的愛侶,就這樣結束了吧?

  結束了為期將近兩個月的研習活動,鐘聖凱終於又回到臺灣。

  他回國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向董事長報告這段時間的學習心得,他們父子倆在會議室已經討論了一整個下午,關於一些美國資訊業市場上最新的情報,鐘聖凱全都整理成一份簡報,很有系統地讓父親瞭解最新的發展動態,以及未來公司可能發展的新目標。

  「做得很好,我相信公司以後交給你,必定能創造出更出色的成績。」鐘志鴻對兒子的信心滿滿。

  「這只是專業的部分,我覺得在管理方面,我是遠遠比不上您的。」鐘聖凱很謙虛地說。

  「這是經驗的累積,我想只要假以時日,你會將公司管理得非常好。」鐘志鴻雖然有兩個兒子,但小兒子一心一意在搞他的樂器,對於鐘家的事業一點興趣都沒有,他自然要將所有的重心擺在栽培大兒子身上。

  「這還得靠爸爸多多指導。」鐘聖凱在某些方面是順從的,並且可以說是圓融的,他只希望能將父親一手打造的江山繼續傳承下去。

  「對了!陳伯伯一直很關心你,有空打個電話過去招呼一聲。」鐘志鴻像是不經意的一提,其實暗示的意味十分濃厚。

  「我知道!」想到這個棘手的問題尚未解決,尹宸芯又不知去向,他有種進退兩難的困窘。

  「聖凱,婚姻只是男人的一部分,事業才是全部。」鐘志鴻感歎地說:「當初我娶你母親也是因為喜歡她,可女人結婚後都是一樣的,久而久之,都會像一杯白開水。」

  鐘聖凱聳聳肩,不予置評。就算最後變白開水也無所謂,娶一個他愛的女人,至少他還曾經嘗過美酒的滋味;娶一個不愛的女人,他恐怕要喝一輩子的餿水。

  想起陳雨蟬說翻臉就翻臉的模樣,他還是敬而遠之為妙。

  鐘聖凱和艾蜜兒約在一家餐廳見面。

  「我已經和宸芯見過面了!」艾蜜兒坦白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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