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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一頁頁地翻閱過去,方以彤從白芸喬的日記當中知道程修彥是她大學時的學長,她很愛他,可她沒辦法改變父親的想法,因為她的父親和程家有過節,所以她父親不容許她和程修彥在一起,也因為如此,她父親才決定和莫家聯姻。她因為這件事感到非常痛苦,然而她不敢違抗父親的決定,只能偷偷地和程修彥約會。

  方以彤從白芸喬的日記中看出她十分軟弱的個性,她甚至不敢大聲地替自己爭取一些什麼,只能將所有的苦往肚子裡吞,只因為她說:父母親是養我長大的人,我不能做出傷害他們的事!既然爸爸對程家有很深的仇恨,我又怎能堅持非和修彥在一起不可呢?

  從白芸喬的最後一篇日記,方以彤可以感覺到她已經快要崩潰了,她用著非常極端的字眼寫道:我真的好討厭莫思傑,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一隻極饑餓的狼,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下去,讓我覺得噁心極了!難道我真的要嫁給這個男人嗎?難道我完全沒有別的選擇了嗎?我不明白,爸爸為什麼非要我嫁給他不可?不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已經夠苦了,現在卻又要嫁給一個我十分厭惡的男人,我真的覺得活得好累好累…

  可憐的白芸喬,她可能還不知道她父親是因為自己的事業而將她的一生幸福葬送了吧?

  現在,代替白芸喬活下來的她,又能為白芸喬做點什麼呢?

  為此,方以彤感到十分茫然。

  在醫院這段期間,伍曼麗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激起了她內心深處那股對親情的強烈渴望,她好希望永遠都不要揭穿這個事實,那麼她就可以永遠當伍曼麗的女兒,伍曼麗也不必面對女兒已經死去的打擊。

  但是,她不能!因為她還有淩威和小喧,那裡才是她真正的家,她現在只是一縷寄生于白芸喬身體內的幽魂,她沒辦法忘掉自己的過去,沒辦法忘了淩威和小暄。

  接下來,她到底該怎麼做呢?

  逃走?或者是坦白?她只能二選一。

  但,真正要面臨抉擇時,她竟猶豫了。

  自從方以彤住進白家之後,她就發現,她要離開這個家確實很不容易,一方面是因為綠陽山莊位於郊區山間,要離開這裡一定要有交通工具;另一方面是伍曼麗幾乎每天都在家裡陪伴著她,她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出去。

  幸而,就在一個星期天,白家來了一個客人,聽說是白芸喬的大學同學,她是一個非常熱情大方的美麗女子,名叫薛雅莉。

  薛雅莉和伍曼麗寒喧一番之後,就說要和白芸喬私下聊一聊,所以兩人就躲到房間去了。

  「我前幾天剛從英國回來,在一個晚會上遇到程修彥,他把你發生車禍的事告訴我,我簡直就不敢相信,你真的失去所有記憶了嗎?或者是你刻意想忘掉什麼?」薛雅莉非常驚訝地問。?

  方以彤直覺地認為這個陽光般的女孩可能是白芸喬很要好的朋友,然而,關於她所遭遇到的事,她還不打算向任何人坦白。

  所以,她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說:「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連我是誰你都沒印象了?」薛雅莉皺著眉問。

  「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她想得起來才有鬼呢!

  「看來……你是真的失去記憶了!」薛雅麗替她感到憂傷,真不知失去記憶對她是好是壞?

  薛雅莉從包包裡拿出一封信給她,並且十分鄭重地告訴她:

  「這信你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看見,要不,你恐怕很難擺脫你未來的惡運了!」

  「這……」方以彤接過信,不解地看著她。

  「這是程修彥要我轉交給你的,他希望你能想辦法和他見個面,他想你想得都快瘋了,但是,你們白家門禁森嚴,就算他想來看你,都不得其門而入了。」

  唉!薛雅莉不禁要為他們感歎: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你若想見他一面,可以打電話給我,由我來替你安排。」薛雅莉為她獻計。

  原來,她想離開這個家還得透過一個外人的幫忙,真不知白芸喬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方以彤對白芸喬感到深深的同情。

  「你一定不記得我的電話對不對?」薛雅莉看著一臉茫然的她,突然意識到她現在是一個「失憶」的人。

  接著,薛雅莉拿出一張便條紙,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交給她。

  「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都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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