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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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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說話這麼沒良心,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機會,你卻只會糟蹋老人家的好意!」其實他也很捨不得把她調走,無奈這是對方的要求,他們需要一位公司最資深的秘書全力協助,放眼整個公司大概也只有她有這份能耐了。 「誰稀罕就找誰去,我可沒興趣去服侍那種公子哥兒。」基本上她就不怎麼看得起那種平步青雲的人,想來必定也沒吃過什麼苦,只憑藉著一紙名校的畢業證書,就以為自己可以主宰全世界。這種人她見多了,多到厭惡的程度。 「丫頭,你什麼都好,就是對男人的觀感太過偏激了些。其實,公司裡還是有一些條件不錯的單身漢,他們想追求你,你卻從來不給人家機會。不是我老人家愛多管閒事,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地交個男朋友,不要以為你還年輕,女人的青春畢竟有限。」徐總語重心長地對她說。 也許她這一調走,以後就不會再回到這個部門,他希望她能聽進他的勸告,好好替自己的未來打算打算。 「徐總,有些事你不會瞭解,感情的事更不能勉強,如果沒遇上自己想要的那個人,我寧可一輩子不結婚。」她這幾年聽太多這樣的勸告,就連她自己的父母都不能認同她的說詞,她對感情的執著只有自己懂得。 「唉!你也許還沒到那種會感到孤獨的年紀,不管怎麼說,我認為婚姻還是人生必經之路,若沒走過這一遭,人生又怎會圓滿?」他很少遇到這麼死心眼的女孩,偏偏這個秘書又是這麼一個粉雕玉琢的可人兒,讓人不得不替她感到惋惜。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接了起來,馬上又轉給徐總,這才結束這個讓她感到沉重的話題。 她走出總經理的辦公室,回到自己辦公的地方,拉開辦工桌後的窗簾,位於二十幾層樓的高度,城市的景觀盡收眼底。 從這兒看下去,整個擾攘的城市仿佛是靜止的,這世界與她隔著這一扇半透明的窗,她看得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卻看不到她。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早已被掏空,這些年以來,她一直無法從那個惡夢中走出去。她不知道他此刻在什麼地方?最後他有沒有醒過來?這樣為他心力交瘁的她,又怎能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 就在交接的前一天晚上,黎喧突然得了重感冒,發高燒到三十九度半,不得不打電話到公司請假。 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意外。莫非她是註定和這個新老闆沒有緣分,所以才會在這關鍵時刻染上風寒? 她想,也許很快她就會接到被解雇的通知了吧? 「丫頭,你不會是故意逃避吧?」徐總半調侃地問她。 「我是那種人嗎?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您老人家的面子我可丟不起。」黎喧啞著嗓子說。 「你說誰是僧?誰是佛?我們的新主管一大早就到公司報到,結果卻見不到他的秘書,你說我要怎麼跟他交代啊?」 「徐總,反正他沒見過我,您再給他安排一個人就是了嘛。」黎喧不以為這個新老闆非要她不可。 「你說這話真是太孩子氣了,這人事命令早發出去了,而且他也看過你的個人資料,若要臨時找個替身,很快就會東窗事發,更何況他也不是一個阿斗,你以後就會明白!」徐總對她的心態頗不以為然。 「好好好!大不了我明天給他賠個不是,生病又不是我願意的,難道他會更樂意看到一個病懨懨的女人嗎?」若不是要給徐總一個交代,她對這個新職務實在沒什麼興趣。 也許被解雇了,她反而落個輕鬆哩! 「真拿你沒辦法,明天無論如何一定要來露個臉,要不然我可保不了你了。」徐總好沒氣地說。 最好不過了! 自從知道自己要接下這個職務之後,她已經有隨時都可能回家吃自己的打算了。 黎喧在家裡昏睡了一整天後,第二天她還是抱病到公司上班,還好沒接到新的人事通知。她的辦公室已經換到上一個樓層,也就是公司裡最高的權力中心。 而她的新主管聽說昨天晚上在公司的歡迎會上被灌得爛醉如泥,可能爬不起來上班了。最讓她無法接受的,她竟然要負責到他的住處叫醒他,只因為今天早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他非到場不可;而他家的電話據說是沒掛好,手機聽說也沒開機,這…… 這下可好了!在黎喧的極力推拒無效之後,她只好拿著他住處的地址,火大地開車前往,準備將他直接從床上拖到辦公桌上。 天知道他竟然住在這種可媲美五星級飯店的高級大廈!在她向管理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之後,管理員以對講機叫醒他,接著,她就被通知直接到樓上等他。她原本沒有上樓的打算,怎奈盡責的管理員立即帶她到電梯口,並且幫她按下電梯,讓她連推拒的話都說不出來。 莫名其妙地上了十二樓。他所居住的地方,大門早已敞開,她向裡面探了探頭,竟然沒看到半個人影,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裡面的人卻說話了。 「你先坐一下,我換一下衣服就好。」 我的嗎呀!莫非他自家裡裝了電眼,否則她看不到他,他卻好像可以完全掌握她似的。 但既來之,則安之。黎喧門也不關,就在他像皇宮般的客廳坐了下來,四處瀏覽他的奢華。 唉!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簡直就是浪費啊!這房子少說也有七、八十坪,大約只隔了三個房間,光客廳都比她目前和朋友合租的公寓的總坪數還要大。 她卻不屑極了! 這麼奢侈,肯定是個敗家子。她心想。 這個敗家子足足讓她等了二十幾分鐘,才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出房間,黎喧隨即站起身,欲扮演一個稱職的秘書角色。 可這敗家子幹嘛在家裡還戴墨鏡?莫非他有眼疾見不得光?那張臉看起來倒挺乾淨的,一點都沒有她想像中的「油光」;他略長的劉海正好蓋到墨鏡邊緣,還好他身上穿戴整齊,白襯衫、灰領帶、黑西裝褲,一副標準上班族的模樣,但整體的感覺沒比她想像中好多少,反正就是一副公子哥兒的吊樣子。 「可以走了嗎?」她懶懶地問。 「等等!」他走到門邊,「喀」一聲地關上大門,並且上鎖,嚇得黎喧直退了好幾步,差點就要尖叫了。「待會兒這個會議很重要,我對公司整個經營方針還不是很明確,讓我們先討論幾個問題,待會兒我才可以從容地應付那些人。」 他的嗓音有點啞,可能是因為昨晚被灌醉的因素吧?她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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