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花開時(22)_采蒔

二十二

　　「爸，您不覺得小薰和阿寒站在一起就像一對金童玉女？」和程父一起走進來的程堯緊接著說。

　　程父認真地打量一下，才點點頭說：「我也這麼覺得！」

　　「乾爹、大哥，你們別拿我和程寒開玩笑了，我們可是兄妹呀！」裴尹薰趕緊表明自己的「身分」。

　　「哈哈哈……」程父朗朗地笑了。「只要沒有血緣關係，一切都好淡！」

　　「我去廚房幫天螋的忙！」見情勢有些不對，裴尹薰趕緊落跑。

　　程父走過去拍拍程寒的肩，十分認真；地說：「阿寒，我和你媽都很喜歡小薰，你是不足該好好加油了？」

　　「爸，你明知道，小薰還忘不了天穎，我和她是不可能的……」程寒當然知道爸媽的心意，可這種事並不是他——廂情願就可以的「再大的刨傷，經過這麼多年都會慢慢地癒合，更何況，小薰這幾年——直跟你住在一起，說不定早已經口久生情了，只是你們不願去面對而已。」程母也跟著勸說。

　　「對呀！阿寒，小薰和你一樣都已經老大下小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得找個可以倚靠終身的男人，你若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難道要把她拱手讓人？」程堯也加入遊說的行列。

　　「我知道你們的好意……」程寒有些招架不住。「可是，小薰她一直把我當成好朋友，我若是對她有別的意圖，恐怕只會把她給嚇跑。」

　　「我再找機會問問她的意思。」程母說。

　　「媽，拜託你別問啦！」程寒懇求。「小薰元宵節過後就要出國去，我怕她被你這樣一問，就不敢再回來了。」

　　「哎喲！你們兩個……真是讓人頭痛呀！」程母歎道。

　　程寒說不能問，可程母還是忍不住想要探探裴尹薰的心意。

　　吃過年夜飯，大家熱鬧到十二點多，沒多久後就一個接一個打著呵欠，回自己的房裡睡覺了。

　　程母悄悄地來到裴尹薰暫住的客房，輕輕敲門。

　　「乾媽，您還沒睡呀？」裴尹薰打開房門，看見站在外頭的程母，感到有些意外。

　　「睡不著，想跟你聊一聊。」

　　程母也不問人家願不願意，就直接走進房內。

　　她拉著裴尹薰的手，坐到床緣，溫柔地對她說：「小薰，你都已經二十八歲了，有些話乾媽不得不對你說……」

　　裴尹薰意識到程母即將和她討論的問題可能和她的終身大事有關，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了。

　　「乾媽，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但是，我現在還是以工作為重，其它的事，只能隨緣……」

　　「小薰，乾媽知道你心裡還愛著天穎，可是，他人都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你老是活在過去的記憶中，也不是辦法呀！」

　　「乾媽，我……」一串熱淚瞬間自她的眼角滑了下來，她咬著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提到天穎會讓你心裡難過，可乾媽不得不說，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你總是得替自己的未來打算打算呀！」看著她哭，程母心上也不好過，然而，目前能夠勸她的，也只有她這個做乾媽的了。

　　就算小薰和程寒沒那個緣份，至少也要看她找到一個理想的對象，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樣她才能夠真正放心。

　　「乾媽，」裴尹薰擦了擦眼淚，抬起頭認真地說：「其實我這幾年忙得很充實，在國外飛來飛去，看了許多人事物，對於生死已經看淡了許多，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命中註定的，就算強求也沒有用，所以，對於緣份的事，只能順其自然。如果遇到不錯的對象，我不會排斥的……」

　　聽她這樣說，程母就安心許多，小薰比她想像的還要堅強，倒是程寒若要追求她，可能要多用點心了！

　　「小薰，我還真希望有你這樣一個媳婦呢！」程母很明白地「暗示」她。

　　「乾媽，我當您的女兒不好嗎？」裴尹薰摟著程母的肩，微笑地說：「這輩子能夠擁有您這樣好的媽媽，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也許是我的一點私心吧！我總希望阿寒能娶到一個好老婆，而你又是這樣貼心的一個女孩子，如果，你們兩人能夠結為夫妻，就是一件最完美的事了！」程母不避諱地說。

　　「乾媽！」裴尹薰感覺自己雙頰瞬間熱了起來，可她還是趕緊澄清說：「我和程寒都當兄妹這麼多年，兩人嬉鬧慣了，怎麼可能突然改變關係呢！」

　　「唉！我知道這種事強求不得，你若是對阿寒沒那個意思，就把我剛剛說的話當成是老人家在說夢話，聽聽就算了！」程母也擔心會如程寒所說的，把她嚇到下敢再回來了。

　　「這件事乾媽以後就別再提了！」裴尹薰不希望破壞自己和程寒之間友好的關係。

　　「好、好，乾媽不說就是！」程母感到好失望呢！

　　程母離去後，裴尹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無法人眠。那段她刻意要去遺忘的傷心往事，又再次啃蝕她的心、逼出她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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