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放開你(31)_采蒔

三十一

　　「我帶你去兜兜風，怎麼樣？」他攬著她的肩問。

　　「你不是還要練球？」甄如意突然覺得背脊發涼，就算她沒回頭，也可以感受到許多不友善的眼光向她掃射過來。

　　「只是練球而已，偶爾偷懶一下也無妨。」他聳聳肩說。

　　果然，他們才回過頭，雙雙走出籃球場，她就看到許多質疑和嫉妒的眼光，還有許多她聽不清的竊竊私語。

　　那些，她都不想理會，反正全都是不懷好意的，跟王文彬在一起這段時間，她早已學會不當一回事了。

　　王文彬騎著重型機車載她到市郊的一處河堤，兩人肩並肩坐在斜坡上，望向夕陽落下的方向，天空是一片絢爛的紫，美得令人驚歎。

　　「你知不知道我們在一起多久了？」王文彬望著天空問。

　　「嗯……」她想不起來，畢竟對於數字她一向就不敏感。

　　「四個月又八天！」他替她回答。

　　「是嗎？」有這麼久了嗎？她怎麼都不知道啊！

　　「交往這段時間以來，我發覺你和我之間一直有一道無法跨越的牆……」他回過頭看著她說。

　　「你想說什麼？」甄如意再遲鈍也能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氣氛，她不免要懷疑，王文彬是不是要跟她提分手？

　　或許隱約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吧？她心上竟沒有很難過的感覺，只是對於自己沒能符合他當初的期望感到有些愧疚而已。

　　「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可實際上，我覺得自己到現在都還沒辦法真正瞭解你，而且……」他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像在猶豫是否要繼續說下去。

　　「而且怎麼樣？」她很想知道他是怎麼看待她的，既然他已經感覺到他們之間一直存在著一種無形的距離，他為何還可以撐到現在？

　　「我覺得你的心並不在我身上！」他很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感覺。

　　「這……是這樣嗎？」不會吧？難道她「煞」到範大少這個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事實，卻讓王文彬都看透了？

　　「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若不是你根本就無心，又該怎麼解釋呢？」王文彬的眼神竟有幾分哀傷。

　　她承認自己當初和他交往是為了爭一口氣，她是為了要向那些看扁她的人證明，她甄如意也是有帥哥喜歡的；但事實也證明，她對這段情除了爭一口氣之外，似乎再也沒有其他。

　　為什麼會這樣呢？王文彬是許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會看上在人群中並不是很出色的她，還願意耐心地守候在她身旁，為什麼她就是沒有心動的感覺，反倒是範家揚的幾個吻就讓她變得患得患失……

　　不！她不相信自己會喜歡上範家揚那個花花公子，她一定是昏了頭才會對他產生那種愛戀的感覺，她必須儘快讓自己從那樣的迷夢中醒來，不能再愈陷愈深了。

　　「你可不可以吻我？」為了證明自己只是一時的迷失，她突然主動向他邀吻。

　　原本打算好好跟她談一談的王文彬，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請求給嚇得楞住了，好一會兒他才不置信地問：

　　「你是認真的嗎？」他怕自己聽錯了。

　　「認真？當然是認真的。」她相信只要王文彬吻了她，她就可以淡化範家揚烙在她心頭的記憶。

　　「為什麼？」他還是覺得怪怪的。

　　「證明我對你是有感覺的。」她閉上眼睛，送上自己的唇。

　　「再見！」范家揚送唐水漾回到宿舍門口，他走下車幫她開車門。

　　「拜拜！」唐水漾下了車，深深地看他一眼。

　　範家揚看著她那張亮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臉，奇異的是，自己的心依然是波瀾不興，連想要一親芳澤的欲望都沒有。

　　「謝謝你陪了我一天。」唐水漾到現在還弄不清範家揚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他陪了她一整天，卻連她的手都沒碰一下，她期望他在分離的時刻能說一些感性的話來，他卻只是淡淡的一句再見，眼底再找不出一絲絲的依戀。

　　為什麼會這樣？她很想問他，究竟他寫那些信給她是不是一時興起，或者僅僅只是因為好玩？

　　「我們……再聯絡！」範家揚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嗯。」範家揚的若即若離，讓她有種受傷的感覺，但她告訴自己，不要再輕易地投下感情，畢竟她才剛剛從一段情傷中走出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復原。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女子宿舍內，範家揚坐回車內，發動引擎，一刻也沒多停留，立即揚長而去。

　　陪了唐水漾一整天，飯也吃過，街也逛過，電影也看過，唐水漾之於他卻像是一尊女神般，她的舉止十分優雅，說話也很得體，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於家教良好的家庭，完美得讓人挑不出一點缺點，但他卻覺得交這樣的女朋友實在太累，她更適合用來欣賞。

　　他心上已經很清楚，唐水漾沒辦法取代甄如意在她心中的位置。在甄如意面前他完完全全就是範家揚，他可以逗她、整她、欺負她，甄如意對他也不會手下留情，他喜歡的就是這樣自然、不做作的感覺。

　　活了二十幾個年頭，他到今天才真正明白，愛情，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幸福，其實就在自己身旁，他沒有必要再苦苦向外追求。

　　只是，他還有機會嗎？

　　錯！錯！錯！她真的錯得一塌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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