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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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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芝,我真不知道該罵你還是敬佩你,因為,我不可能為一個男人犧牲這麼多。」江旖玫想起她和李棣之間的事,覺得有些荒謬。 她更不敢問林芸芝她到底欠了地下錢莊多少錢,因為她怕這個答案會變成她心中一個沉重的負擔。 「我知道我真的很傻,然而,也許你還無法瞭解當你深愛一個人時會變得多麼盲目,而當時的我卻愛他愛到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就算經過這幾年,明知已經不可能,她還是渴望他能夠再回頭。 是嗎?深愛一個人時會變得如此盲目嗎? 江旖玫不禁要懷疑:她一定是不愛李棣,所以她才會這樣理性地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 愛情的濃烈程度,要看你願意為這個人犧牲多少……之後的許多日子,江旖玫只要想起李棣,她就這樣安慰自己。 李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飄落的雨絲。 臺灣不愧是個海島型氣候,每年春天到夏天的雨水總是特別地充沛,而且下雨的型態各有不同,有時是連下了許多天,幾乎不停歇,有時又是連續一段時間,固定在午後狂泄而下。 但不管是哪一種下法,總會讓人們的心情跟著那雲層一般,烏黑一片,且濃得化不開。 想想距離上次的不歡而散,已經整整過了兩個星期了。 思念編織成一張網,緊緊地罩住了他。 自從那個晚上向江旖玫表白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有可能會失去她;直到簽約那天她沒出現,他終於看清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的決心。 他也清楚地明白,他若想跟江旖玫在一起,就勢必要放棄自己的婚姻以及他父親辛苦建立的產業。 這是孟君所開的離婚條件,她也許料定他做不到,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嚇阻他想離婚的念頭。 他只是不明白,既然兩人的婚姻已經走到這樣的地步,為什麼不給大家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死守著這樣一個有名無實的婚姻,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而且他並不認為孟君曾經愛過他,在他們結婚不久之後,他就發現她不安於室的個性。雖然她沒有明目張膽地與其他男人來往,但她呼朋引伴地夜夜狂歡,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也讓他對她僅存的一點歉疚都消失無蹤了。 沒錯,這是一場典型的利益交換的婚姻,他的父親用他的婚姻來挽回面臨財務危機的公司,而孟君的父親則順利地並購他父親的股權。成了持股百分之六十的大股東,最後兩家的事業便合併成現在的盟威集團。 沒想到婚後,他的父母親卻相繼地去世,留下他一個人孤單奮鬥,苦苦守護著父親的事業,但感情生活卻成了一團爛泥,他再也無心經營他和盂君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 沒有愛情,讓他的生活變得索然無味,就算他曾經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依然無法彌補他心上的空虛。 直到他遇見江旖玫,他的心情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 她是那種第一眼不是頂出色卻愈看愈有味道的一個女孩子,雖不是那種從小就被規範的大家閨秀型,但她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清新的氣息,只要看見她,他便感到全身都舒坦了起來,就連她生氣罵人的樣子,他都覺得她挺可愛的。 他從沒想過他會喜歡上這一種類型的女孩子,但是,愛情這種東西也不是可以用理性去分析的,愛上就是愛上,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原因。 就是這種放不下的感覺,讓他再次掏出鑰匙,將車子開到她住處的樓下,淋著雨走出車外,抬頭看著她住的那間屋子的窗。 他雖從來沒上去過她的住處,但就在他第一次送她回來的那個夜裡,他就是站在這個位置,看著那個窗子的燈亮起,看著她拉開窗簾,看著她美妙的身影在屋內走動著。 此刻,她屋裡的燈亮著,她人就在裡面,他可以麻煩管理員請她下來,然而,他也知道這樣做,她是不會下來的。 她若有心逃避他,又怎會輕易地下來見他?也許守株待兔會是一個更好的方法。 他就這樣在巷子裡來回地走著,時而望向那扇燦爛的窗口。 泡了一杯薄荷薰衣草茶,放一片輕柔的LoveSPA,躺在柔軟的米白色沙發上,沉浸在——個完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 這一直是她獨享的時刻,也是她下班後,調適緊繃情緒的方式之一。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調,她不再滿足於這樣閒適的生活,心頭是一團的混亂,靜不下心,更無法理清自己紛亂的情緒。 究竟該如何調適這樣失了秩序的生活?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窗外的雨絲從下午就一直持續地飄著,雖然不是令人驚心動魄的滂沱大雨,卻一點一滴地落在她的心上,綿綿密密地,像一首沒有結尾的情歌,一直唱著、唱著…… 陽臺上放著幾盞盛開的吊鐘花,那是上一次回鄉下帶回來的,她的母親說這種花的花期很長,放在陽臺上熱熱鬧鬧的,挺討喜的。 但,此時卻有幾分地寂寥。 是因為天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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