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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不過還有另一件頗令人揣測的事,那就是在同時間他的貼身秘書仿佛人間蒸發般地消失了蹤跡,不少人覺得或許是情感問題讓「夜魅」在那時變得一蹶不振,可是又沒人想像得出「夜魅」感情受創的樣子……

  那簡直讓人無法想像、也不能相信!

  總之,這些奇怪的議論不停地流傳著,從未停過。

  離開會議室後,閻子曜回到了總裁室。

  偌大的總裁室裡是一系列的黑色調;淺灰的厚地毯、淺灰的厚重窗簾及淺灰的牆,牆上還掛了幾幅冷硬的現代畫作、打著幾個表現畫作的探照燈。而這偌大的空間裡除了一套精美的黑色皮沙發外,就只有一張大辦公桌及一台超級電腦。

  這裡,就是他掌控一切的地方。

  他將身體沉沉地往桌前的大椅子上一靠,之後便旋過座椅面向窗外靜靜地看著外面的景物。

  關於那些有關他的各式流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從來不是在乎流言的人。

  說他變得更為冷酷、更像工作狂,這些都沒錯,因為,若不如此他一定會發瘋——為那磨人的思念及炙人的恨意而瘋狂!

  一直到現在,三年過去了,羽心如湖之精靈般漂在湖水中的美麗身影,及她墜瀑的畫面從未在他腦海抹滅過,甚至是一日清晰過一日。

  那時,外傳他消失的三個月份裡,他出動了所有的情報網,幾乎翻遍那溪畔的土地來尋找羽心,可怪的是竟什麼也找不著!

  但為什麼,為什麼就是沒有她的蹤跡?

  當時漂在湖面上的她真的好美,真的就如湖之精靈般,現在他真不禁要懷疑,或許她真的就是一個精靈,在那時回歸到了她的故鄉。

  可是,神話歸神話,他是活在現實世界的人,羽心也是。她不可能真的成了一個湖之精靈,她是人!

  是人,就該有軀體,無論如何她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世間。沒有屍體就代表她還活著,所以他不放棄;可是另一個理性的聲音卻不時在腦海裡響起,訴說著羽心還活在世上某個角落的機會是何其渺茫,而所有的搜尋行動也逐漸被他瘋狂地投身工作所淡化。

  不,其實根本不是淡化,而是他停止了所有搜索的行動,因為他怕,怕搜尋的結果會是一具冰冷的軀體……

  突然,他一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難以覺察的哀慟,一閃即逝;但他的拳卻是緊握的,用力得指節泛白。

  這是他的思念。

  相思之苦,不是女人的專權。

  而他的恨——

  曲靜言,一個總是默默工作的女子,一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但她卻徹底背叛了這份信任!

  外傳她仿佛人間蒸發般消失,其實她的結局是殘酷的死亡。

  只是她的死訊被他壓了下來,並以低調的手法做法律性的處理。他雖不在意流言是非,但依然不喜歡成為八卦焦點,而如果讓這件事曝光更可能因此擴大記者的追蹤範圍,進而挖出羽心的存在,這會讓羽心的父母更為傷心難過。

  當時她與那名叫查頓的男子在他躍入湖中時逃逸而去,而那時他的確沒有任何要逮住他們的心思。但在事後他自然不會放過他們,他派人找尋他們,要知道她究竟對羽心說了些什麼?而同時他也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是曲靜言快了一步。

  他們兩人是在一個荒廢了的石屋裡被發現的,當時那叫查頓的男人已被她毒死,而她的胸口則插著一把利刃,直刺心臟。

  石屋裡什麼都沒有,像是她早有預謀要來此結束生命般,但她身上還是有一張給他的字條,上頭寫著:

  閻子曜,我要你恨我一輩子!

  他無法瞭解她瘋狂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但她的確得到了她想要的,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刻骨銘心的炙烈恨意!

  可是這強烈的恨意還包括了另一個人他自已。

  如果當時他留下來陪伴羽心,那曲靜言就不會有任何機會下手了!

  為什麼他要那麼急切地想找到讓他誤會羽心清白的主使者?其實那時他更該提高警覺才是,因為陰謀通常不會這麼單純地只有一樁。可那時他怎麼做?他什麼都沒考慮清楚的就留下羽心,讓她置身於危險中!

  他沒有任何藉口,羽心的失蹤他也是禍首!

  所以他恨,沒一日不恨!

  每天,他就被這瘋狂的思念和強烈的恨意交織包圍,那初始的整整一年中,他幾乎因思念和悔恨而崩潰。

  為了可以暫時忘卻這份折磨,他投身工作,並且冷酷無情地看待每件事物——既然上天要奪去他的珍寶,那他就沒有對這世界仁慈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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