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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會是天堂傳來的聲音嗎?這般美好。

  「剛才我是怕我一時失控傷了你,才把你趕出來的,我們大家都急需冷靜。」

  無論怎樣聽到這句話,她傷痕累累的心確實有一定程度得到了修補,至少他不是嫌她髒。

  「你知道你剛才有多蠻橫無理嗎?像一隻刺蝟,用你身上的刺不斷地向我攻擊,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你,你叫我傷心又痛心。」

  「那你呢?你看你把我折磨得怎樣了。為什麼你寧願要別的女人,也不要我?我是你的妻,你本該愛的人。」

  于信一下子把文晴推離自己,沒有他的支持,文晴整個人再一次癱軟下去。

  「你給我站著!」於信大聲地命令她,「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剛才只是美媚的一時胡來,連我也搞不清狀況,你就沖了進來——」

  「那你為什麼那天要拒絕我?」

  你聽了他的解釋,讓她全身有了力氣,想探知真相。

  「我以為你已經有了別人,我們不應該——」

  「于信你混蛋,我那麼死心塌地愛著你,你居然懷疑我有別人。」文晴氣得對於信又踢又打,他害她好苦。

  於信摟著她,任她發洩,對於這幾年來她受的委屈,這算得了什麼。

  終於文晴再也沒力氣打下去,整個人癱在他身上哭了起來,聲聲痛徹心扉。

  「好了,不要哭了,哭得我心都痛。」

  「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真的好苦,好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

  於信一下下地吻幹她的淚,吻上她的唇。他心裡知道,其實他對她已覬覦好久了,今日終於得償所願。

  五年前無心種下的種子,原來早已深植兩人心間。

  今日,種子終究長成大樹,開出一樹的繁華。

  他日,繁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樹的碩果。

  「我是于惠。」聲音冷得可以。

  「找我有什麼事?」

  電話另一端的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出奇的溫柔。

  「把你的女人帶走,別老是纏著我哥。」

  「你說的,我向來都照辦的。」

  嘟——嘟——

  深秋的午夜,風有點涼,今天沒有月亮,如墨的天空中偶爾閃著幾點微弱的光,夜,就是這麼悲涼。

  陽臺上的于惠攏了攏身上的睡衣,卻無意回去夜靜沉沉,秋風瑟瑟,或許最適合沉思不過。然而她卻什麼也不想去想。

  看著花園中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她的腦海中又閃過那一個火紅的影子——一片鏤空的楓葉。

  曾經說過要遺忘的,卻一再食言,在夜闌人靜時,總會對他有無限的思念,心為他的每一句話、每——個動作而悸動;曾經說過要割斷的,卻仍保留著那片楓葉,尤其記得它上面有若行雲流水般的草書鏤空,記得它霍然出現在紙上時所帶給她的震撼……

  八年前,於信的書房內。

  「哥你偏心——穎穎考那些小試你就幫她補習,我考大學,你卻不幫我補習。」于惠當著兩個外人的面前撒嬌,完全沒有一點的怯場,「哥知道你考大學,可我又不是美院畢業的,根本幫不上忙,可人家博文就不同了,人家是美院的高材生,一定可以助你考上大學的。」於信苦口婆心地分析,

  「不要——不要——我死也不要——」

  于惠大聲叫嚷,寧死不從。

  誰不知道傅嘉美想釣她大哥,她現在硬推她弟弟來做家教,明眼人——看便知道她葫蘆裡賣什麼藥,唯獨她那少根筋的大哥,才相信她的鬼話。

  「惠惠,你哥可是為你好的,你就別耍小孩子脾氣了。」站在一旁的傅嘉美和顳悅色地哄著。

  「叫得那麼親熱幹什麼,慪死!你想什麼我不知道,少裝蒜了!」于惠翻了個大白眼,弄得傅嘉美尷尬得臉上青一陣白——陣。

  「惠惠!」於信大聲地喝止妹妹,臉上少有的怒氣,「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人家嘉美姐姐是為你好,你不領情就算了,還罵人家,快,向嘉美姐蛆道歉!」語氣是強硬的,不庸置疑的,與平時溫和的哥哥截然不同。

  「哥——你——你居然為一個外人來罵我——」她鼻子一酸,眼淚不斷地在眼眶裡打轉。

  「不——不用了,小孩子耍脾氣不要緊的。」傅嘉美連聲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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