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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還不是因為思卿不去書房聽課——早說過夫子是認真的。琥珀低著頭,嘟著嘴,心底微怨著。

  「放心!琥珀,我等下就跟孟蘭說去,要那沈敬儒捲舖蓋滾蛋,居然敢打你?抽人手心算什麼好漢!哼!」思卿憤恨地道。「走,先到我那兒抹藥,待會兒晚膳時,我跟孟蘭提。真委屈你了,琥珀,很痛吧?」思卿對琥珀小聲道。

  「不痛,還好啦。」

  思卿溫柔起來總是讓人無法抗拒,又美麗又溫暖,從小就是這樣。琥珀笑了,將手心的痛及心裡的抱怨全拋到九霄雲外,用力地搖了搖頭。

  「思卿,你真的會跟孟蘭姐講,教夫子捲舖蓋走人嗎?」琥珀看著手心上一層厚厚的冰涼藥膏,思卿說這種藥膏主治紅腫瘀青。

  「會,你不用擔心,孟蘭雖然堅持要我念書,但她絕不許任何人打我。」思卿小心地吹著塗在琥珀手心上的涼膏。

  「啥?」難怪夫子要打她!

  琥珀恍然大悟,難怪沈敬懦只說要抽她手心,沒說要打思卿,因為不論她的手腫得多大,孟蘭姐都不會怪他。

  「思卿,夫子是打我,又不是打你,孟蘭姐不會辭退他的。」琥珀感覺藥膏的冰涼透過肌膚,消除了熱辣的痛感。

  「傻瓜,你我親同姐妹,琥珀,我從沒拿你當外人看,如果說孟蘭像我胞姐,你就像我胞妹,沈敬儒那傢伙打了你,就像打了我一樣,這事絕不能善了,他既然敢打你,就必須付出代價!」思卿握緊小拳,信誓旦旦地道。

  「思卿,你真好。」琥珀簡直感激得沸淚橫流。

  思卿點頭含笑。

  「好了,不說這個了,琥珀,咱們用膳吧,我派人跟唐叔說了,你今晚就在我這兒用膳歇息,不用回跨院了。來人!」

  她一下令,兩旁的下人立刻向前伺候。

  「不用了,我自個兒來就行了。」琥珀不好意思的急喊,兩旁的丫餐僕役大多是相處多年的熟人,怎好意思要他們伺候她呢?

  「琥珀,你的手腫成那樣,恐怕也拿不動筷子了,你別客氣,就由我們喂你吧。」一清秀的丫笑道。

  琥珀感激得猛點頭,莊內真的都是好人啊!她好幸運,從小就住在這兒。她猛嚼嘴裡的食物,雙頰脹得鼓鼓的。

  嗯,好吃,好好吃喔!這帶凍薑醋魚真好吃。

  「琥珀,聽說唐叔為了這次的品酒大會,成天守著酒坊?」思卿也夾了一塊帶凍薑醋魚。

  「是啊,我爹說這次周家莊來勢洶洶,雖說咱們莊內的蓮花白是天下第一,但也不可不慎,爹爹成天守著酒坊,深怕有一丁點兒差池呢。」這糟豬頭蹄爪也很好吃,好好喔,思卿這邊的膳食都好精緻啊。

  「那品酒大會不是在明春嗎?唐叔真是太緊張了。」思卿擱下筷子,喝了一口嫩雞湯。

  「因為最近必須到書房聽沈夫子授課,沒能到我爹那兒去,也不知情況怎樣了?」琥珀就著丫環手中的碗,喝了口雞湯。她的手痛好多了,那藥膏果然有效。

  「放心,等那沈敬儒被攆出去,咱們就又可以出去玩了。」思卿聞了聞碧螺春的清冽香氣。好茶!

  琥珀聞言,一顆心直往下沉。

  「那個……思卿,你真要攆沈夫子走啊?」那以後就見不著他了。

  「怎麼?你還被打不夠啊?琥珀,那種男人不值得沉迷,外頭滿坑滿谷哪!改天我帶你出去開開眼界,也好教你知曉什麼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啊!」思卿一副老氣橫秋樣。

  「可是……只要思卿你到書房,乖乖聽課,他就不會打人了啊。」而且他也可留下來了呀。琥珀微紅了面頰。

  思卿瞪大了雙眼,雙手抓住琥珀的嬌小肩頭,認真說道:「琥珀!咱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乖乖束手就縛的人,耍這種手段,脅迫我到書房聽課,哼!本莊主才不就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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