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雨淩 > 綁夫惡女 >


  「看到淑女拿著這麼多東西也不跑過來幫忙,沒風度。」關上門,她把書放在地上,看到擱在桌上的食物完全沒動過,了然一笑。

  「原來是肚子餓了沒有力氣,姊姊不怪你喔!」她如風的身影飄到他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你——」他怒目相向,厭惡地往臉上猛擦。

  「不是立下決心無視我的存在嗎?這麼快破功真丟人唷!」她隨手拿起蘋果,輕輕往身上一擦便率性地啃下去。

  「未洗的。」他一定是被虐慣了,幹麼關心這磨人精!

  「有什麼關係!你兩天不洗澡,身上的細菌不見得比這顆蘋果少,我不也親了你嗎?」語不帶刺不是遊心澄,望著他連日來一直穿著同一件恤衫的邋遢模樣,她就想笑。

  「我沒有被人鑒賞的習慣。」他斜睨著「隱蔽」的攝影機忿忿地道,兩天不洗澡對他來簡直是酷刑,但總不能便宜了這無恥小女人,誰知她暗藏了多少部攝影機呢?

  「小氣鬼,給人看兩眼會少根毛嗎?」

  「想看個夠可以到星期五餐廳。」

  「可惜你沒有在那兒坐鎮呀!我偏偏只想看你,要不我推薦你去客串幾天,在美國我有不少相熟的名店呀!以你的條件一定會一炮而紅的。」她壞壞地笑著,不忘熱絡的推薦。

  「我跟『大富豪』與『中國城』的老闆也有交情,你嫌太無聊可以去坐坐,不過你就不一定夠資格在那裡上班了。」不懷好意地往她不見「偉大」的上半身一瞟,他邪魅地嘲諷。

  她回以甜甜一笑,半帶危險意味地瞄他一眼。

  以為她連香港兩大著名夜總會的大名也沒聽過嗎?

  若以為一句話就能堵住她能言善道的嘴巴未免太天真了,她是吃定他的。

  「沒關係,反正我不缺錢,倒是你比較辛苦,噢!不!辛苦的是慷慨的無名氏,每個月都向無國界醫生、紅十字會、樂施會,還有那個什麼跟什麼捐款,怪不得會弄得家徒四壁了。」穆佑嵐的家還真嚇人,當她和龍天承等人走進他的家,眾人立時瞠大眼。

  「一張摺疊式的木桌,兩張沒有靠背的椅子,一張簡單的睡床,可引入古董的電視機,幾個盛載衣物的膠箱;熨斗、熨衣板、電風扇等小電器隨意擱在地上,惟一追上時代的大概只有置在電腦臺上的電腦。

  「這還算是一個家嗎?

  更是可怕的是空空如也的廚房,不單找不到半件爐具,就連電冰箱也沒有,只有一大堆空的、半空的礦泉水瓶;浴室可能是惟一正常的地方,基本的衛生清潔用品不至缺乏。

  凝視著如此陋室,眾人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

  表面上風流不羈、熱愛享受人生、遊戲人間的穆佑嵐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

  起初,他們也曾懷疑他把其他貴重的東西都搬走了,但再三細察四周,實在找不到重物搬動的痕跡,多年來從沒有任何人到過他的「家」,眾人的心都懸在半空。

  為什麼他要這樣虐待自己?

  終日活在欺騙、謊言、出賣中,內疚的煎熬令他對人歡笑背人愁,這種生活的滋味又是何等痛苦呢?

  縱使沒有人出口,更不瞭解他出賣朋友的原因,在那一刹那,沒有人再計較一切,就連整件事最大受害者齊子望和淩冬兒的怨懟也一點一點地消逝,沒有人不為他的痛苦掙扎動容,自他失蹤以後一直沉靜的遊心澄要拯救他的心也就更加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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