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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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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她試著張口叫喚,卻被他以指輕抵。 「你不該贏的……」熟悉的信賴眼瞳泛著幽冷藍光,美麗的唇吐出她無法理解的字句。 為什麼會這樣?這不是真的……她只是在做夢吧?一場噩夢,夢醒後就會沒事了…… 她困難地張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耳邊只聽得她最喜歡的聲音低喃道:「月牙兒,睡吧……好好地睡吧……」 困惑的眼終至無可抗拒地閉上,小小的身子軟倒在他懷裡。 沙漠的風冷冷地渡進一室詭異的暗寂,細凝神,仿佛可聽見燭火燃燒的細微聲響。 荊無極將小冰月放置在軟榻上,而後站起身輕撩發梢,垂眸淡睨向怔愣在一旁的慶妃。「現下姨娘總該安心了吧?眼中釘已除,娘娘請回吧!」 慶妃悄悄撫著胸口,心中暗顫。 宮內人人皆知冰月乃眾位公主中最得荊無極疼寵之人,如今親眼見他眼不眨、眉頭皺也漢,皺地一刀捅進她心窩,著實教人心驚!雖說這丫頭留不得,可沒想到他真會親自動手!那下手的狠、快、絕,令自認已夠無情毒辣的她也不由自主地心生寒顫。 勉強收攝心神,她回過身準備離開,眼角不意瞥見榻上人兒腰間系著的寶刀。「那把刀……得留著,緋月彎刀是聖女信物,沒有刀成不了事!」凝住身勢鎮定道。 荊無極冷冷嗤笑了聲;「留下這把刀好讓眾人皆知人是我們殺的?」 慶妃愕愣了下!她太心急了,竟沒想到這一點。 「沒有那把刀……那霜兒她……」總還有其它辦法可想吧! 「沒有刀,我依舊能讓霜兒坐上聖女之位,這把緋月彎刀——就當是給月牙兒陪祭。」低醇的嗓音輕柔卻由不得人異議。 望著他邪魅俊美,像沙漠弦月般冰冷的側臉,慶妃只能任反對的話語在喉頭滾動,卻一丁點聲音也發不出來o 「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就依你之意吧!」半晌,澀澀開口,隨後旋身離開,現下她只想趕快離開這裡。 「娘娘!」荊無極在她離去之前喚住她。「我討厭有人擋住我的路,今晚你可全親眼看見了,我對月牙兒能下得了手,對其他人自然更不會心軟,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森冷的嗓音隱隱帶著魔魅邪梟之氣,讓人無法克制地打從心底發毛起來。 顫愕了下,慶妃不覺握緊冰冷的手心,直到今日她才發現自己錯得多離譜,荊家的人,從來不是任何人能夠掌控得住的! 夜,深沉。燭火閃爍依然。 光影中,一雙墨藍的眼瞳幽幽渺渺地凝視著榻上似已無生息的小人兒。修長的手指依戀地劃過秀致小巧的眉眼。 「你真殺了她!」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進入寢殿,來者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臉孔在左眼旁有著一道深長的傷疤。 「你來了。」幽冷的嗓音淡道。聽不出絲毫情緒,手邊的動作卻仍持續。 黑衣人微皺眉:「既然捨不得,為何還要下手?憑你的智謀,應當尚有它法。」 「捨不得?」荊無極停下動作,彎唇一笑。「依我看,捨不得的人是你吧,寒江?你視她如女,對她的好猶勝我百倍,今日我這麼做,你心裡肯定是極怨我的吧!」 名喚寒江的男子冷肅的表情微微一黯,澀啞道:「你這麼做必定有你的理由,寒江無怨!」 荊無極直起身抬眸望向他,而後歎道:「唉,我也很無奈呀!」 說得好身不由己,俊魅的臉容卻不見絲毫無奈為難之色。 「月牙兒真真留不得,光瞧你這麼在乎她就教人擔心了,將來只怕會成為。自們的弱點,絆住前頭的路。」他悠然續道,隨後蹙起眉,一手撫著下巴,看似好生煩惱:「拔岳那老狐狸蠢蠢欲動,波斯那邊也等著看我怎麼做,我們可不能讓人抓著了弱點,我可真是百般為難呀!」 寒江不語,似是有所思,垂眸頓立半晌,方開口道:「你打算怎麼處置冰月公主的屍體?」 荊無極揚眉睨了他一眼。「你這麼疼她,這事就交給你辦吧!」 寒江依言走上前,視線二觸及榻上的小人兒時,原本垂斂著的隱閃著哀傷的眸倏然一睜,而後不解地望向身旁莫惻高深的人。 「怎麼,還杵在這兒做啥?」荊無極唇角慢慢地牽出一抹笑。「現下她還有一口氣,遲了些,我可不保證那口氣還在。」 寒江聞言,迅速抱起小冰月,回身往寢殿外疾步而去。 「記住,將她送得愈遠愈好,我不希望再看到她!」荊無極在他身後冷冷叮囑,飄逸的身影始終背對。 寒江頓了一頓,隨後又跨步向前,卻又在即將踏出寢殿時停下腳步—— 「你說她是我們的弱點,也包括你嗎?」 俊逸的身影微一凝,半晌,優美的唇微啟,帶笑輕吟: 「一個不存在的弱點就不再有討論的必要,你說是不?」 第二章 多年後—— 「駕駕……駕……」 官道上,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來,塵沙滾滾中,一列馬騎隱隱而現,朝涇陽城飛奔而去。當先一匹馬全身雪白,鞍上一個黃衣女子,約莫十七八歲年紀,腰懸彎刀,潑刺刺縱馬疾馳,卻見她左上臂纏著白布條,似是受了傷。 緊跟隨在後的一騎馬則通體黑亮,馬身高挺,手操韁繩的是一個臉形四方、濃眉大眼的年輕漢子。 「福妹,都快要進城了,何必還要這麼趕呢?」好不容易與女子並駕齊驅,男子氣喘吁吁地道。 女子微偏首,臉帶輕責:「我想趕在日落前回鏢局,明兒個是義父六十大壽,你該不會忘了吧,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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