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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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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樂,你等一下。」 剛背上包包站起身,何慕懷的聲音從講臺前方傳了過來。 我頓住腳步,有些心虛、愧疚地抬眼看去。方才的鋼琴音樂研究課是他的課,而我的表現只能用「遭透了」三個字來形容,因為整堂課我幾乎都在神遊物外,想著季恩揚的事。 「我看你今天上課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什麼事嗎?」何慕懷走到我面前,看著我說。 「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上課中想別的事情。」我也老實認錯,臉上掛著一抹歉笑。 他挑了挑眉。「你不會以為自首就無罪了吧?」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我幹幹地笑了笑,一邊在心裡祈禱他可別罰我寫報告;雖說關係不同,他有時對我還挺嚴格的。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何慕懷故意板起臉說:「我罰你順道幫我把這些書拿去還給季教授,等會我還有別的事,沒辦法親自交還給他。」 「沒問題!」我笑眯眯地接過書,這根本算不上是什麼懲罰。 「一起走吧。」他微笑地接著說:「我還有時間請你喝一杯熱咖啡。」 第六章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讓你上課心不在焉的?」 坐在校外的一家小咖啡館裡,何慕懷輕啜了一口熱咖啡,而後抬起眼看著我問道。 我一手撐著頰,一手拿著小湯匙漫不經心地攪弄著咖啡,心裡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煩惱的事情說出來。 「何大哥,季恩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片刻後,我的嘴巴像是自有意識地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怎麼這麼問?」他微挑起一道眉。「都快兩個月了,你跟他還是處得不好嗎?」 我聳聳肩。「就老樣子嘍,無所謂好不好。只是……」遲疑了下,我揮了揮手接著說:「唉,算了,其實也沒什麼,他那人冷漠又難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多少已經習慣了。」 何慕懷看著我,沒說什麼,神情卻若有所思。半晌後才道:「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哪句話?」我困惑地問。 他微微一笑。「有些人個性看似冷淡疏漠,其實內心並非如外在所表現的那樣,恩揚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耐心與真誠的熱情,你永遠也看不到他隱藏的另一面。」 「另一面?」我的好奇心整個被挑起來了,尤其他說話的表情,仿佛在回味著什麼似,我直覺地認為他與季恩揚之間必然發生過一些事情。 「何大哥,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我直接問道。「我一直很疑惑,你是怎麼跟他成為好朋友的。老實說,他那個人真的很不好親近。」 何慕懷推了一下眼鏡,咧開嘴笑道:「你說得一點也沒錯,他確實很不好親近。從小到大,我的個性總能輕易地就和人打成一片,即便在異國求學也是一樣。可偏偏有人不買我的賬。」 「那個人就是季恩揚?」我立即接口道。 他微笑點頭。「他那人雖然不易親近又不好相處,但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這樣一個出色的人,我怎能放過與之結交的機會?」 「可是……你不也說了,他根本不買你的賬。」 「你以為我會這樣就放棄了?」何慕懷挑高一道眉,還對我俏皮地眨了下眼。「哈,我可是那種愈不容易的事就愈要去挑戰的人。」 「那你挑戰成功了嗎?」我等不及地問,隨即發現自己問錯了話。如果沒成功,他又怎麼會和季恩揚成為好朋友?於是馬上改口說: 「何大哥,你是怎麼挑戰成功的?」 「要訣在一個『纏』字。」 「『纏』字?又不是追女朋友,行得通嗎?」我不解地問。 「不到最後關頭怎知道行不通。」何慕懷緩緩露出神秘的笑臉。 「什麼意思?」 他沒立即回答,只是又輕啜了一口咖啡,然後才好整以暇地開口:「『患難見真情』這句話你聽過吧?」 我點點頭,認真地看著他,等他繼續往下說。 「老實說,本來我也以為我和他之間的友情大概就是我一頭熱這樣的相處模式了,可沒想到發生了一件事,讓我改變對他的看法。」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微微黯淡了些許,眼底也浮上一層淡翳。我直覺地感應到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必定與他受傷的手有關。 「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右手在巴黎留學時,曾經受了嚴重傷害的事吧?」他果然提起了這件事。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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