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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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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淩沒想到早上才被她念一頓的大哥,此刻竟然又吞雲吐霧起來,看來他肯定忘了她的「訓戒」,看樣子她得好好的為他上一堂健康教育的課程。 「大哥,尼古丁對……」 「好弟妹,今天是你的歸寧宴,不好好忙你的婚事,怎麼反而跑來這管我抽了幾根煙?」湛慎行無奈的彈掉手裡的斷頭煙,搶先一步阻止即將開課的「安醫生健康講座」。 他雖疼愛弦淩,不過她在精神訓話時,還真是令人恐懼,縱使明白是為他好,但她會把所有臨床上的病狀講得栩栩如生,甚至拿出不知道從哪邊弄來血淋淋且清楚無比的病理照片,讓人聽了、看了不禁微微發毛。 「客人都差不多走了啊!就想過來幫你換個藥,而且……我來是有原因的。大哥,你昨天怎麼把我的小花童妮妮給搞得這麼狼狽?這樣也就算了,你竟然還鬧失蹤!本來想介紹漾兒姊給你認識的,結果找半天找不到你,害我提著長長的拖紗到處找你跟妮妮!」安弦淩一雙美麗的大眼,忿忿地瞪著自己的大伯。 「漾兒姊?你是指你們常提到的那位時漾兒嗎?」聽到她的名字,他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一掃方才結束電話後的不快。 「對啊!是漾兒姊沒錯,不過她昨天也跟你一樣失常,真怪!不知道她一直在找什麼,老是心不在焉的。」安弦淩歪了頭,不解的想著失常的漾兒姊,一邊拆下了湛慎行手臂上的紗布,為他在婚宴當天劃傷的手臂換藥。 「她很美麗。我昨天有看到她了,不過她應該不知道我是誰吧!還訓了我別喝酒又帶小孩,搞不好她把我當成來亂場的醉客。」湛慎行想起了時漾兒,嘴角揚起了笑容。 「這是當然的!她是真的很美麗也很善良,巧的是她也問我怎麼婚宴上有個奇怪的男人,她問的應該就是你,我想啊她……」安弦淩突然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直直的盯著大哥嘴角那詭異的笑容。 絕頂聰明的她,馬上猜出,並且大膽的假設,這怪怪的兩人似乎有點問題……不過,大哥已經有女友邵真了耶! 漾兒姊身邊也有一個叫什麼君的,老是黏在她身邊,而且聽慎言說,邵真近來一直希望能結婚,說不定大哥的婚事也近了…… 唉唷!管他什麼邵真啊、邵假,君不君的,反正她對當初幫邵真引產時,她那高傲的態度極為不滿。再加上現在男未婚女未嫁,在印章蓋下去、戒指套下去前,都是自由身,如果英挺的大哥能與美麗的漾兒姊配成一對,那也是好事一樁。 「咳!嗯,大哥,我覺得你應該親自登門,跟漾兒姊道個歉。」 「道歉?」湛慎行挑高了一邊眉毛,好端端的為何要道歉? 「是的!這可是我與慎言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最美麗、有意義及必須講求完美的一天,然而你,竟然搞得像流浪漢般,在我的婚宴上、嚇到了。我的客人,所以我覺得你有必要去跟她道個歉。」弦淩故意講了很多個「我」,暗示著新娘最大唷! 「我如果突然跑去跟她道歉,也未免太唐突了,下次若再見面時,我會跟她賠個不是的。」湛慎行轉過身去,不讓自己面對著弦淩。 因為她那雙如斷層掃瞄般精密的眼,正努力的掃視著他的每一分表情與心思,這讓他有股不祥的感覺。 「明天去吧!大哥。昨天婚宴結束時,要送賓客的小禮物,她來不及拿,就先走了,所以麻煩親愛的大哥,明日幫我將小禮物送過去一趟,我會先打通電話知會漾兒姊的。」弦淩笑得好燦爛。 「找慎言陪你去吧!」湛慎行沒有轉過身,他一定會去找時漾兒,但如果經過弦淩這鬼丫頭,他直覺沒什麼好下場,所以不打算經過她這關去接觸漾兒。 「唉唷,我跟我老公忙著準備出國度蜜月都來不及了,根本沒空過去。大哥,拜託、拜託,就麻煩你了。」 安弦淩才不管他的拒絕,她拍了拍湛慎行的肩膀後,笑嘻嘻的收拾藥箱轉身離開,到了門口她回過頭,開口—— 「對了,大哥,明天一定要去喔!我等會兒馬上打電話給漾兒姊,說你一定會過去,就這麼決定了,晚安。」弦淩話一說完,隨即提起裙擺迅速地跑了出去,把後頭湛慎行的呼叫裝作沒聽到。 「弦淩!」湛慎行叫了多聲,仍不見弦淩回應。 他走到床邊緩緩坐下,忍不住皺起了眉,以他對弦淩的瞭解,他相信透過她的瞎搞,絕對沒好事。 位於半山腰的餐廳,原本在平常日的下午時段,應該是較冷清的時段,但湛慎行站在外頭,卻發現餐廳裡竟然坐了約八成的客人。 這是他第一次到「Silence」。 典雅復古的歐洲風外觀,外頭有著不少的薔薇花及香草,而從窗子看進去,是高雅的蕾絲窗簾,及全原木的溫暖裝潢,在在都顯示出該店主人的品味。 這也就是時漾兒所散發的氣質——高貴典雅卻也平易近人。 湛慎行無奈的低頭,拍了拍襯衫上的黑手印。如果不是已經約好了時間,否則此刻他真的不想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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