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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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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哼了一聲,拂袖坐在一旁。秦紫渭見他不再反對,招了招手,叫內侍讓尹臨雪進來。 殿中已燃起了火盆,跪在旁邊的尹臨雪抖得如同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鳥,努力了幾次也不能讓打顫的牙齒停下來。在溫暖的殿內,他身上的雪化了,被滲濕的纖長睫毛上掛著一滴雪水,眼睛也顯得霧濛濛的,像是剛剛哭過一樣惹人憐惜。 看著他那漂亮的娃娃臉蒼白得像紙一樣,皇帝忍不住吩咐道:「給他端一碗熱參茶來。」 「謝……謝聖上。」凍得冰涼的手突然碰到熱的東西,痛得像被火焰灼燒般,尹臨雪勉強自己喝了一口,定了定神。 「臨雪,你這麼怕疼又怕累的人,竟然會用苦肉計,真是讓朕大開眼界。」皇帝微皺著眉,對自己的心軟很不滿意,「你不是素來與軒轅慎之不合嗎?你來做什麼?覺得朕冤枉了他?」 尹臨雪抬起頭,聲音微弱,眼眸卻清明如雪,「臣來請罪,臣為監軍,卻連主帥有無反心都不知曉。臣請聖上准許臣查清此事,盡到監軍之職。」 「好。」既然他一定要管,「那麼先降你兩級,罰俸一年。」 「臣有負聖上所托,本該如此。」 皇帝點點頭,「你想知道什麼?」 尹臨雪瞟了秦紫渭一眼,「臣想知道皇上為何要讓軒轅詠竹代替臣做監軍?」 問得好,一下子切入重點,皇上在心中暗暗贊道。「朕在你們出征後半個月接到密報,說軒轅慎之和敵方主帥有勾結。這樣的密報朕並不是頭一次收到,疑人不用,朕以往不過付之一笑,但這次不同……朕有理由不得不懷疑。讓軒轅詠竹來做此事,是不希望一個人的錯牽連到其他人。」 「皇上仁慈。」尹臨雪輕輕吐了口氣,他果然沒猜錯,皇上尚有憐惜功臣之心,就算軒轅慎之真有此罪,他還是想給軒轅家族裡的人一個機會,「軒轅詠竹又查到些什麼?」 「軒轅慎之貼身的親兵親眼看見,與右洋國開戰後的第二天,他曾出營私會敵方主將。」 「拓跋鷹揚?」 「沒錯,兩人密談了將近一個時辰。第七天,軒轅詠竹從軒轅慎之的一名親兵那裡搜到他寫給拓跋鷹揚的通敵信函。」 「那名親兵呢?」 「已經自盡了。」 右洋國的離間計?人證已死,看來問題最大的,可能是那封書信。它出現得太是時候了,更奇怪的是,如果那信真的是軒轅慎之寫的,他那樣狡詐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信這麼容易落到別人手裡?應該先從這裡查起才是。「皇上,臣能不能看看那封信?」 皇帝點了點頭,從一邊的案幾上取出一封信來,讓內侍遞到尹臨雪手中。尹臨雪伸手去接的時候,一陣眩暈猛然襲來,他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手指觸到額頭燙得嚇人。病得這麼快?現在可不是能失神的時候。手顫得拿不住信紙,只得把它放在地上,一隻手撐在地上低頭觀看。 秦紫渭在一旁終於忍不住了,「父皇,不給查案的人賜座嗎?」 皇帝瞪了他一眼,回頭吩咐:「給尹大人賜座。」 內侍搬來椅子扶他坐下,尹臨雪只管全神貫注地看信,連個「謝」字也沒說。突然他眼睛一亮,卻沒有說話,咬著唇把那書信又看了兩遍,唇角浮上了一絲笑意。不知是誰的運氣好呢! 「臨雪,你在笑嗎?」秦紫渭問道。 尹臨雪撐著椅子扶手向後靠了靠,抬起頭來臉上果然是梨渦微顯,「臨雪只是忽然想起,曾聽戶部陳大人說過的一件舊事。」 「是什麼?」皇帝問道。他怎麼在這個時候提起些不相干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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