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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仰北微微一笑,看得申暖震撼不已,一下子就把剛闖禍的事都給忘了。原來男孩子笑起來也可以用傾國傾城這個詞來形容。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看著我?」仰北抿了抿嘴唇說。

  「嗯,嗯,知道了。」申暖怕他又不好意思了,於是偏過了頭。

  司機開著車去找衛朝陽了,他們兩個人則在街道上走著,申暖突然有了種很奇妙的感覺。熟悉申暖的人都知道,她朋友雖多,卻並不是個自來熟的人,比不上一些人的八面玲瓏,申暖相信人跟人的感情都是細水長流慢慢滋養起來的,一見投緣是十輩子求來的福分。她認為交朋友最重要的不在豪爽,而在真誠。可這會兒跟這個還見不到三次面的人走在一起,即使是沉默著,她卻覺得比呼吸還要親切。

  「我怎麼覺得,跟你好像是上輩子就認得似的?」申暖喃喃自語道。

  那話落在薑仰北耳朵裡,他的面色柔軟了一下,「我也是。」

  申暖驚訝地抬起頭,仰北的臉已經恢復成平常的波瀾不驚,好像被琉璃罩子罩住一樣,整個人糾結著透不過氣。

  申暖看了一會兒,低下頭,想起自己在二年八班的遭遇,不由得煩惱起來。

  「你說人被人厭惡,通常都是因為什麼啊?」申暖突然望著窗外問。

  薑仰北怔怔地抬起頭,握著畫筆的手頓在空中,「應該是兩方面的原因吧。」他說。

  「哪兩方面?」申暖認真地看著他。

  「厭惡人的人,和被厭惡的人。」他說。

  申暖愣了愣,覺得這句話好像很高深很有道理,又好像什麼也沒有,說了等於沒說。她低下頭用心想了起來。

  薑仰北看著,離開畫架走了過去,「你好像很苦惱?」

  「我覺得很不順利,幹什麼都是,你有過這種經歷嗎?」

  「有。」薑仰北若有所思。

  「那我該怎麼辦?」申暖其實是個很少抱怨的孩子,可對著這個人,也不知怎麼的不由自主地就坦誠起來。

  薑仰北看著她的眼睛,想了想說:「要麼改變自己,去適應環境和人群,要麼改變他們,讓別人認同自己。」

  申暖對他這種宿命的語氣感到好奇,「我怎麼覺得你說話……挺滄桑的。」她琢磨了半天,就想到這個詞。

  仰北微微一笑,「這些都是我的醫生告訴我的。」

  「你的醫生?你生病了嗎?」

  他的臉僵了一下,眼神黯淡下來。

  「對不起,當我沒問。」申暖急忙擺手。

  「沒關係。你知道什麼是自閉症嗎?」

  「就是那些不跟人說話,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小孩吧。」她想起以前在報紙上看到的報道。

  薑仰北點了點頭,「是一種心理病……所以,我沒有上學。」

  申暖很驚訝,這麼說他有自閉症,可是不對啊,「你現在不是在跟我說話嗎?」

  他怔了一下,看著她臉,說:「對。」

  「那你就沒病嘛。」申暖很肯定地下結論,然後從桌子上跳下來去看他的畫,「咦,咦,你畫得真像,簡直像是照鏡子似的,感覺好奇怪啊。」她摸著自己的臉,然後抬頭打量起這座小教堂,「這地方是你找到的嗎?」

  「嗯。」這是仰北家投資修建的教堂,有靈感的時候他就會來這裡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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