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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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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聲叫喚後,她的抽搐霎時停止,駭然的緩緩回頭。 她看到她生命中深愛的綠眸,他的眼中有著淡淡的悲愁,但悲愁中卻有著狂喜。他正拿著一束白花站立在她身後。 噢!他依然高大挺拔,眉宇間依舊有著她熟悉的愛戀。 不!不!我不能見他,我沒有臉見他,紀菱!走! 這聲音一連串的自腦中竄起,紀菱慌亂的起身想逃,但跪立太久雙腳癱軟,踉蹌的踏出兩步後,就被史展桓一個箭步的追上。 他握住她的手,激動的往自己的懷中拉。 「紀菱,別走!老天!別再逃離我了,紀菱!」 這猛力的拉扯下,使她眼前一陣黑,紀菱全身無力的一癱,昏厥倒下。 史展桓驚愕的接住她,將她瘦弱的身軀抱在懷裡。 接著,他攔腰將她抱起,感覺她的體重輕如羽毛,蒼白的臉色如死灰,他心如刀割的將她更緊摟在懷裡,灼熱的唇貼上她冰冷的額際,喃喃的喚著: 「紀菱!紀菱!我心愛的紀菱!」 他抱著昏迷不醒的紀菱離開了墓地,往停車場走去。 暖和的室溫使紀菱恢復了意識,她緩緩的眨動眼瞼,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掌在磨蹭著她的臉頰;她慢慢的張開眼,視線漸漸的清楚。 這房間很熟悉,是讓人感到清爽的天藍色調,在看清楚輕撫自己臉頰的人後,她的意識更清楚了,這是史展桓的房間,而他正用擔憂的神情凝望著自己。 「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史展桓詢問的語氣有著心疼,一如往昔的關切。 「我沒事,只是頭有……有些暈而已。」紀菱雙手撐起身軀,竟感到身體沉重又無力。 「我來。」他迅速俯身向她,一把將她抱起,讓她能舒服的坐靠著。 當他靠近時,紀菱感到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刺激著她的神經,一時之間,她有一股想要投入他寬闊的胸膛裡的衝動;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只是默默的低垂著頭。 「剛才看到我為什麼要逃?」他幫她撫順散落的髮絲。 「我……」 「看著我,紀菱,你存心在躲我,是不是?」他執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她的眼眸。「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都快發瘋了嗎?這一年來每每想起你,我的心就痛得淌血,你知不知道?」 「我……我不值得你這麼做。」她撇開頭,不敢注視他熱切的眼神。 「傻紀菱!都怪我當時太衝動,害苦了你,也害苦了我自己。」他懊惱的深吸一口氣。「我想,我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 「我已無話可說。」她低語著。 「不!我們必須好好的談談,尤其是詠虹的死!我必須告訴你緣由。我想,我和詠虹都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那就是逃避。」他深歎一口氣,自床頭旁的櫃子拿出一隻牛皮紙袋,取出一些文件遞給紀菱。 「這些診斷書的影印本是我從詠虹的主治醫師那裡拿來的,在詠虹死後一星期,我接到詠虹主治醫師的電話,他打電話來詢問詠虹為何沒有去找他接受治療。於是我去了一趟醫院,才由醫師的口中得知,詠虹就算不自殺也活不過兩個月,因為她的胃癌已經到了末期。」 「天哪……」紀菱接過診斷書後,抱著那一疊紙苦澀的閉上眼。 「我沒有盡到照顧詠虹的責任,每天和她生活在一起,卻連她得了這麼嚴重的病都渾然不知。」他自責的低頭,雙手緊握成拳。「詠虹在面對自己的病情時,不管是精神上或是肉體上都選擇逃避,才會導致她不能承受而崩潰;我也一樣,若是當年西貢事件我能勇於坦然面對,也不會讓我們之間弄到如此的田地。」 他自床沿起身,走到窗前注視著細雨不斷的天空,雙手不自覺的緊握,像在退抑自己矛盾的掙扎;接著,他毅然的轉過身,直視著紀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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