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雙 > 潔癖城主小惡女 >


  「嘎?鱷魚?」難不成這湖裡有鱷魚?她可沒聽說過;還是他做鱷魚皮的買賣?不可能啊!

  在她狐疑猜想中,那人又說:「不然,叫我花癡!」

  「呀——」她忍不住叫了出來,這人是神經病啊?稱自己是花癡?當下她搖了搖頭,心想還是另投他處吧!

  要不是見著他船屋頂端上嵌著飛鳥圖騰,以及聽到一絲絲織造聲,還有她天生愛往老舊處跑的性格,她根本懶得前來打探,被他搞得胡裡胡塗。

  她正想離去,突聞一個女聲響起:「小姐!別理他!」船屋的門邊倚了一位老婦,「他跟你鬧著玩的,跟你打啞謎。」

  「啞謎?」

  老婦顯然是剛才織造聲的製造者,聽到兩人的對話,這才放下了手邊的工作。

  「在這裡,『花癡』的口音有驚奇的意思,因為他老是瘋言瘋語,所以附近的人給了他驚奇先生這個外號。」

  「原來如此!」顏美姬總算明白了。

  印度是以男為尊、非常大男人主義的社會組織,哪能容忍女子如此的大放厥辭?然而老婦的一番言語,驚奇先生卻未作任何駁斥,反而哈哈大笑,繼續手邊的工作,一副全由婦人處理的樣子。

  「剛剛聽顏小組提到是要借宿嗎?我是他的妻子桑卡!」

  「是呀!」顏美姬瞧著桑卡!她膚色略黑,但始終保持著微笑,讓人看了也舒暢。

  桑卡望了驚奇先生一眼,不曉得在傳達些什麼。

  顏美姬舉步說:「不方便?那我走了!」

  「等等!」桑卡叫住她,並且來到她面前,急急地說:「顏小姐不要誤會,不是不方便,我們當然很歡迎,只是我們從來沒有收留過借宿旅客,所以……」

  「不曾?」顏美姬想了想,「這附近不是每艘船都可以借宿的嗎?難道是價錢談不攏?」

  「不是!」桑卡指著湖上幾艘顏色鮮豔、看來新穎的船屋,「自從旅客漸漸多了之後,有些船家便將船轉為借宿專用的客船;基本上只要旅客喜歡,湖上任何一艘船都可以借宿。只不過我家是這附近最舊、外貌最髒的船,所以也沒收過什麼借宿客。」

  不過顏美姬是一反常態的怪胎,愈髒她愈處之泰然,否則自己的房間怎會被父親稱為豬圈,正是因為髒亂不已。

  「住宿費多少錢?」顏美姬直截了當的問,她向來不囉唆,可是卻很有耐性,既然挑中了這個水上的地毯織造家,就先在此待著吧!「我可能會住很久。」

  「顏小姐要住到什麼時候,就到那時候再付錢吧!」驚奇先生突然插話。

  顏美姬訝異地看向他,這裡的生意人是出了名的,個個都是生意能手,如要達成雙方都滿意的價錢,總要磨上好久,更別說在短時間內達成協議。

  驚奇先生見她不語,接著又說:「別誤會,我們不會借機跟你要天價,只是因為沒人借宿過,也沒習慣打聽平均價格。這樣好了,我們這裡雖然破舊,沖著它尚可遮風蔽雨,一天就一百盧比好了。」

  「嘎?」顏美姬心想,未免太便宜了吧?吃一餐就沒了!

  「就當交個朋友吧!你不嫌這裡簡陋就好。」

  「好吧!」顏美姬二話不說,踏上甲板隨著桑卡走入船艙,一邊打量著內部,發現艙內跟它的外貌一樣舊,倒是乾乾淨淨、簡樸實在。

  「顏小姐!」桑卡掀開靠右邊窗戶的賬布,臉上有些歉然。「這是你的房間。」

  顏美姬一瞧,船屋很小,更別說房間了。而桑卡指的房間,僅是一張單人床,而以帳布做隔間罷了。靠左邊又有一個帳布隔著,應該是桑卡夫婦的「房間」。

  對顏美姬而言,這個環境才適合她。隨手將行李往床上一丟,整個人躺在床上,突見頂端帳布織著一排樣式別致的大象、老虎和獅子亂竄的圖案,配上粉紅色底布,登時吸引住她的目光。

  「這是……你織的嗎?」

  「是啊!」桑卡笑了笑。

  顏美姬凝視了一會兒,「雖然有些舊,但手工細緻,從顏色和圖像的搭配看來,你是來自南印度嗎?」

  桑卡雙眼一亮,「顏小姐懂得織造嗎?」

  「只是有研究而已。」顏美姬一邊脫下鞋子,一邊說,「你就叫我的名字吧!南印度的寺廟綺麗,織物通常是以令人眩目的粉紅色為特色,我是這麼猜出來的。」

  「那就算厲害了,以你這個年紀的觀光客,很少會對這個有興趣,通常都是看其漂亮別致,買了也不知有何特色典故。」桑卡興奮地說。她家世代販賣手工織物,自嫁到這個有如織品天堂的北印度,南印度的織物就稱不上突出了,倒也靠著喀什米爾的名聲而有了一般的公定價格,可以維持家計,更不會讓這份工藝就此沒落。此刻聽到有人正確的認出手藝出處,仿佛見到老友般的興奮。顏美姬就所學跟她談及南印度,兩人可謂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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