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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她當真搭起「樹屋」來啦?此刻的她充分地表現了固執的一面。

  借由手電筒的微光,嬌小的她摸黑工作,雖然專挑小樹枝下手,但樹枝的尖銳卻不客氣的刺傷她的小手;不過,靠著她的努力,遮雨的樹棚即將成形。

  就在此時,她費力搭建的樹棚突地迸開,使她的辛苦變成徒勞無功。

  不想放棄的她準備再次行動,雙手卻接到他丟來的手電筒。

  他迅速的接手她未完的工作,女人的力氣終究敵不過男人,小小的樹枝也在瞬間成了能夠遮雨的棚子。

  她身子被他強勁的力道一拉,當她回神的時候,已身在棚內;雖然棚內也是濕淥淥的一片,但總比在外頭淋雨來得好。

  他不發一語的等候風雨停歇。

  曲薇丹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伸手搖著他,「給你。」

  亞德不耐的抬首,眼前出現了一隻熟悉的便當盒,令他當場一陣反胃。

  她創造了世界上他最懼怕的東西──就是她親手製作的便當,那種慘不忍睹的菜色及無法下嚥的味道。

  「我不要!」他慌張的拒絕。

  「不行啦,不吃會浪費耶。」要不是為了便當,她今晚也不會淪落至此,「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完成的,這也是我上山的目的啊。」

  「謝了,我不想吃。」隱約嗅出便當的奇怪氣味,他再拒絕。

  「不能不吃啦,我們要一起撐到天亮,會沒體力的。」

  「那你先吃啊。」他將便當推給她。

  她愣愣地看著便當盒,她突然的沉默讓他不解。

  瞧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問:「幹嘛?」

  曲薇丹沉思了片刻後打開便當盒。

  因為滾落山坡的震動,飯和菜已經糊成一團,形成一種十分詭異的色彩。

  她卻不顧那種奇特的顏色,硬是吃了一口。

  突地,她瞠大了眼,呸的一聲將口中的食物吐了出來,亞德看得哈哈大笑。

  「好難吃喔!」他大叫一聲,這是她煮的嗎?

  「知道了吧?」雖然從未吃過她的便當,但光是看菜色,他就不敢領教。

  「你怎麼都沒說?」真是可恥,怎麼連基本的調味都弄得亂七八糟。

  他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反駁:「光看就知道不能吃,煮東西的人本來就應該先嘗自己煮的東西吧?」

  哼!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只顧著煮,根本不知道要試吃。

  「怎麼是酸的?」她又沒有放醋。

  「我看你連什麼是鹽、什麼是味精都搞不清楚。」他批評:「還想學人家送什麼便當!」

  「不可能啊!」她很努力的回想今天早上她到底放了什麼。「管家把我煮的東西都吃完了啊。」

  他以嘲諷般的口吻說:「他一定偷偷將東西倒掉了,你以為你煮的是山珍海味啊?」

  唉……她又失敗了。

  他腿部包裹傷口的布染上了一大片血,他將布拆下審視傷口。

  這個不大不小的傷口,不知是刺了多深?

  「對不起。」她膽戰心驚的看著傷口,「如果你沒有護著我,受傷的人大概是我。」

  她很懊惱的抓起布,一邊拭去他汩汩流出的血液,一邊思索著該如何止血。

  「死不了的。」他淡淡的回了一句,因為不習慣她的觸碰而縮起腿。

  「別動!」她的小手壓住他的,她微蹙的眉頭看似不悅,「我想都是因為你亂動,才會一直流血,早知道就別亂找出路。」

  「你在說什麼呀?」到底是誰害誰的?

  他惱火的推開她的手,更牽動了她隱忍已久的怒氣。

  「叫你別動你還動?你不痛我很痛耶!」

  「受傷的人是我,你痛什麼痛?」

  「我都說我喜歡你了嘛,你受傷我就會心痛啊。」

  「神經病!」

  「什麼神經病?」她氣得哇哇大叫:「我可是關心你耶,好心沒好報!」

  「你耳聾啊?我不需要神經病的關心。」

  他狐疑的看著她,她是怎麼回事?是雙重性格嗎?此時此刻的她就像在相親宴上一般,強悍易怒。

  「真是的!」看到他的傷口又沾上了些許泥土,她微微傾身,朝他的傷口吐了兩口水。

  此舉令他一陣驚愕。

  「你幹嘛?」他不能理解的瞪著她,「你想報仇也用不著在我的傷口上吐口水吧?」

  她將一隻空瓶子丟在他面前,「沒水了。」

  「沒水也用不著用口水啊。」

  聞言,她反而變本加厲的又吐了兩口,嚇得他幾乎想跳起來。

  「很髒耶!」

  「髒什麼?」她對他的大呼小叫不予理會,輕輕的一邊擦拭一邊道:「口水搞不好可以止血呢。」

  「這是什麼歪理?」他連忙制止她,「這完全沒有科學根據,況且你剛才才吃過便當,也不知道你放的調味料,透過口水會產生什麼化學作用?」

  「我才吃一口耶。」她抗議:「東西難吃並不代表有毒吧?」

  「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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