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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程英英的吼叫聲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只見程英英抱著腳,痛苦的臉幾乎扭曲。

  「很痛耶!你不會輕一點喔?不會弄的話我自己來啦!」

  「誰教你動來動去?」

  英寺羿仍死抓著她的腳不放,兩人形成了一幕很好笑的畫面;如果有一雙鞋,英寺羿就像服侍公主穿鞋的侍者。

  「我當然要動,就一個傷口有什麼大不了?你的表情好象要幫我開刀一樣。」

  「我不是早就叫你別亂跑的嗎?」

  「囉唆!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幹嘛要聽你的?」

  「我暫代幫主之位,就必須……」

  「平姐姐回來啦,你可以滾了!」她奮力的踢腳,大叫:「放手啦!」

  英寺羿的冷汗在額間冒了出來,被逼急了,他將連日來的怨怒咆哮而出:「你就不能為我想想嗎?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

  「擔……心?」程英英傻眼了,因為她在英寺羿眼中,察覺出前所未見的綿綿清意。

  平芷愛悄悄的退出這個空間,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愛情,多麼奇妙的玩意兒啊!她卻沒有膽量去嘗試,思及深谷塚司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無法將這些行徑比擬為愛情!

  他愛她嗎?而她又愛他嗎?她無法找出答案。

  就如同英寺羿所言,深谷塚司相當聰明,他絕不會選擇「愛」這種綁手綁腳的束縛。

  愛情不只是一個名詞而已,而是一種承諾!

  他只是取其所需,而她是最方便利用的人罷了;幼年的陰影影響了她對事物的看法,她承認自己缺乏安全感,可他能給她嗎?

  她不敢相信,因為連她最親的人──她的父母也背叛了她。

  她無法忘懷自己被丟棄的那一天、那一幕,小小的她縮在牆角哭了一夜,沒有人肯伸出援手,淒涼而無助。

  靜奶奶──她一輩子的恩人!她無法忍受靜奶奶辛苦經營的一切如此毀滅;所以她改變了行走的方向。

  不惜任何代價,她必須討回公道!

  「主君,我敢保證老爺子此刻肯定在大發雷霆,這一次,你的行動是否太過衝動?」

  東野遼手持護照、簽證,剛離開機場,兩人的身影就引起一陣騷動。

  深谷塚司除了算是半個公眾人物之外,外表也相當英俊挺拔;東野遼一年四季都只穿著黑色服飾,一襲勁裝搭配他淺淺的微笑,兩名帥氣十足的男子自然搶眼。

  可是兩人的步伐匆匆,一出機場立即進入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急駛南下。

  深谷塚司緊閉著眼,冷聲響應:「衝動與否,我自有分寸。」

  東野遼凝視那張被深谷塚司揉擰過後像鹹菜般的字條,「所謂出事,意指她已經知曉本營被炸了,加上英寺羿一定會老實告訴她始作俑者是誰,主君現在出現,不怕遭到夫人的怨恨、責駡?」

  深谷塚司煩惱的並非如此,他完美的補救方式,平芷愛絕對會接受;但是她依然有可能採取報復行動,只不過不是針對他。

  平芷愛始終對童年的悽楚回憶無法釋懷,在他滴水不漏的調查中,就屬追溯她的身世最為棘手。

  因為被惡意遺棄,她選擇遺忘那對狠心的父母;然而陸續的收養過程皆不甚順利,推來送去之後,她對人性開始缺乏信任,直到綽號靜奶奶的女人出現為止。

  靜奶奶的資料更是撲朔迷離、無從查起;但她所賜予的一切對受苦多年的平芷愛而言無疑是可貴的恩情,她可以毫無保留的為靜奶奶犧牲,一如當年靜奶奶一聲令下,她便二話不說的留下深谷廣而接任幫主之位。

  他推論且百分之百肯定她絕不會任由本營被毀而無任何行動。

  「東野,在尚未找到四龍軍師前,留意四龍幫的管轄範圍,我想,她在那兒出沒的可能性相當大。」

  「咦?夫人想去那兒做什麼?莫非……」東野遼沉思了一會兒,「夫人也是個衝動派,這麼做不正好中了對方的圈套?」

  「她偶爾會做這種傻事。」明知危險而行之,梅花幫的事情是她的死穴;深谷塚司感慨之餘,凝眉思索是否得將她的注意力拉回彼此即將成立的家庭。

  東野遼反而嘿嘿一笑,「主君可會吃醋?」

  沒有意外的,東野遼得到深谷塚司駭人的一瞪。

  「主君一定不甚高興!因為夫人比較重視別人,我相信對主君而言,並非是一個好現象。」東野遼忍著笑意,按下椅背上的按鈕,立即出現一台精密的小型計算機,他快速敲打鍵盤,一邊朝著耳機說話。

  「你有意見?」深谷塚司只肯容忍她為靜奶奶盡忠,她的其它姐妹在他眼中全是一干閒雜人等,根本不需要她無時無刻的給予幫助。

  東野遼又是一笑,刻意且故意的拍著胸口。

  「屬下不敢,我只是斗膽說出屬下的感覺,請主君切莫誤會。」

  「多事。」

  前進台南的路程需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深谷塚司於閉目養神之際去推斷事件可能發生的走向,防患未然是他目前所能做的,另一方面他也利用這一小時緩和他難得一見的衝動。深谷塚司無法否認在她留書出走時,他的理智盡失。

  她為什麼不乖乖聽話?她為何總是要將自己投入無端的是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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