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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郁蘋不同於以往的態度反而教杜至野不習慣極了,他冷冷地問:「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來……呃……報告杜協理。」她生硬的改口:「我將購物袋的瑕疵品送上來檢驗。」

  「這是你的工作?」

  「難道不……呃……報告杜協理,我目前擔任派遣員的工作,哪個部門需要幫忙我就去哪裡,所以……」

  「派遣?」

  杜至野眉宇間的戾氣堆積,怒目一橫,各大部門的主管們紛紛心虛地閃避他的目光。

  顯然有人把天真的她當傻瓜,她被利用居然還不自知?

  「所謂……呃……報告杜協理,所謂派遣就是——」

  她實在不習慣以這種方式和他對談,而且,他的臉色竟因為她的客氣而變得更難看?好奇怪呀!

  「你不用解釋,我很清楚派遣的意思。」他對她使用「敬語」的口氣著實無法適應,「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話問你。」

  她本想開口拒絕,但礙於這麼多雙眼睛直盯著她瞧,她只好勉為其難的進人他的辦公室。

  哇!協理的辦公室真不是蓋的!

  鬱蘋驚訝的望著寬闊的室內,認為比起杜宅,這裡也不遑多讓。

  「坐!」

  他坐在辦公桌前的架式展現出她印象中的霸氣。

  她左右張望,一邊坐下來一邊讚歎道:「杜協理的地方真漂亮,個人辦公室都比我家還大呢!」

  「首先我得提醒你。」他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對她說:「若沒有人事命令,你不需要接受派遣。」

  「咦?」

  「公司有專職的派遣員。」他忍不住責備她,「我不否認你對工作的認真態度可以稱作能幹,但你一點也不精明。」

  「喂——」她本能的怒吼一聲,但伊格的叮嚀言猶在耳,而且她還清楚記得體罰所帶來的勞苦,所以她只得將怒氣一吞,低聲道:「杜協理也不需要這樣批評我吧,互相幫忙也不錯啊!」

  「互相幫忙?那你把銀壺弄壞的事又怎麼說?」他突然想起這件事。

  她歎了口氣,「沒錯啦,那的確是我弄壞了……」

  「你想要我怎麼處罰你?扣薪?」他躺人椅背,語氣冷淡的問。

  「不能扣薪!」她有些慌張,連忙道:「過幾天就是小傢伙繳註冊費的日子,所以不能扣我的薪水,你……杜協理要我做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在這時候扣我薪水,否則……」

  「那麼,勞罰?」他打斷了她的話。

  「又勞罰?」光提起這二個字,她的身體就犯疼,為什麼自己不論在哪裡,都逃不過勞罰的苦痛?還是,他才是害她勞苦的元兇?

  答案其實很明顯!

  這就是他所謂的「磨練」吧?她的確已深刻的體會到了。

  但礙於現狀,她不得不低頭,離月底還剩幾天,她怎麼樣也必須撐過這些天才行!

  其實,並不是她吃不了苦,而是她已經不想待在這個地方。

  她最受不了的是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還有和他之間的蜚短流長。

  不管她再怎麼辛苦,換得的卻是一次比一次更不堪的奚落、一次比一次更沉重的工作量,逼得她好累,精神和體力上早已支撐不住。

  她唯一能追究的原因就是他,杜至野這個名字讓她必須無條件地承受欺淩。

  雖然她的名字和他糾纏許久,卻沒有因此而倍受優待,反而遭到嚴重的排擠,逼不得已,她甚至得配合演出,不得有所怨言。

  磨練是他的要求,現在卻成了全體員工對她的欺淩,說真的,她累了!

  也許他神通廣大,但他絕對猜不到,她已經找到工廠的線上工作,雖然是大夜班,但工資很不錯。

  「你怕了?」他打斷她的思緒。

  她疲憊的臉色似乎流露出對勞罰的畏懼,這是他當初的要求,可現在卻沒有成功的喜悅,反而有股深深的罪惡感……

  她輕輕地搖頭,不讓自己的思緒洩露出來。

  「總之,杜協理想要罰我什麼,我都得照辦,不是嗎?」

  也許她沒有其他意思,但他聽起來就是語帶諷刺!

  他忿然地道:「你既然這麼想幫忙,那麼就把各樓層的客用廁所打掃一遍。」

  「什、什麼?」她嚇得瞪圓了眼,心臟幾乎快停了。

  整個購物中心光樓層就有六十六層,一層少說也有兩間廁所。隨便加乘一下,百位數字就在她的腦袋中狂飛,她的眼眶倏地泛紅。

  「那只銀壺原價是三十萬元,現在至少漲了雙倍,清掃廁所算是便宜你了,還是……你想賠錢?」他無情的神情宛如噬錢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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