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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夙川雷武搖了搖頭,不打算再理會她,只是踩下油門想儘快回家。

  他的不理不睬讓她賭氣地連灌下幾罐啤酒,沒多久她已覺得眼前一片迷蒙,而且身子輕飄飄的像會浮起來似的。

  「喂!」她不自覺地拉扯著他的衣服。

  他嫌惡地看了她一眼。他偶爾也會喝酒,可是像她這種喝法他相當不贊同。

  「你那是什麼表情?」她因誤解而神傷,「你有必要討厭我到這種程度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啊!」

  看著她雙眼滿布血絲,他知道她不是清醒的,而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對一個酒醉的女人解釋些什麼。

  「你不說話是不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少言少言已經累了,「多講幾句話會死嗎?反正不管你准或不准,你都沒有權利干涉我下山。」

  夙川雷武依然默不作聲,但他聽出她的話裡透露了仍然想下山的念頭,這也讓他起了防備之心。

  「我跟你說,我現在要開始叛逆,你不要我做的事,我偏要做!我才不管什麼危險不危險,反正賤命一條,拿去、拿去……」

  「不准你這麼說!」他停住車子,緊張地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雖然知道她是在胡言亂語,但他就是無法忍受她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她迎上他深邃的眼,嘲諷地問:「你有什麼資格不准?」

  他啞口無言,知道自己的確沒有資格限制她的行動。

  夙川雷武轉過頭,發洩似的用力踩下油門。

  房依香見狀,冷笑了聲,繼續喝著酒。

  一個人在山林小屋前獨飲是寂寞的,房依香躺在草地上瞪著星空,感覺淚水浸濕了她的雙眸,她用力的揉著雙眼,不想讓眼前的星空變得模糊,但卻渾然未覺夙川雷武靠近了她的身邊。

  見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夙川雷武心疼不已,其實他的怒氣早已在帶她離開醫院時便已消失殆盡。

  沉默,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傷害她的人是他,他該怎麼安慰她?

  看見她腳邊的空罐增加了許多,他輕歎了聲,輕柔地道:「別喝了,回房去。」

  「我不要……」她的聲音粗嗄,手抓著酒,又喝了一大口。「我沒必要聽你的,夙川雷武先生,你還是自己回去好好養傷,然後才能儘快趕我走!」

  他早已決定要傷害她,讓她離他遠遠的,可是他為什麼又會覺得心痛?

  「別喝了!」他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再喝。

  「幹你屁事!」房依香粗魯地吼了回去。也許是酒精作祟,她覺得身體直發熱,口氣也越來越差。

  「依香!」直覺她的不對勁,他搶下她手中的酒,「你醉了!」

  「我醉不醉關你什麼事?」房依香將心中的不滿傾吐而出:「反正你只是順便關心我而已,我告訴你,不用你關心,我好得很!」

  「我這麼做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她胡亂地吼著:「你以為我可以這麼隨便就喜歡一個人嗎?你知道方資昌那個混蛋從來沒有給過我這種彷徨不安的感覺嗎?為什麼喜歡一個人要這麼辛苦?」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步履蹣跚地往前走,突然,腳底一滑,硬生生的跌了一跤。

  「依香……」她的告白讓他震驚萬分,他不知道她對這份感情這麼認真,他以為她只是遊戲人間、水性楊花,沒想到她竟如此認真。

  「走開啦!」她揮開他伸來的手,不想接受他像施捨般的幫助。

  「依香,你連路都走不穩了。」

  「反正不用你管!」

  她說完才想起身,腳底又是一滑。

  這一次,她跌入他的懷裡,他的溫暖讓她有些陶然,當她想起要掙脫時,他已將她抱了起來。

  「喂!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憑什麼抱我?又憑什麼管我?放我下來啦!」

  「跟著我有什麼好?」她的執著讓他感動,可是,他不願意她跟著他冒險。他的身份特殊、背景複雜,身上又負有特殊的使命,他真的不希望她因他而受到傷害。

  為何她就是不懂呢?

  「哪裡不好?」她反問:「兩情相悅不對嗎?互相扶持不好嗎?」

  「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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