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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什麼可不可以?」他面有慍色的瞪著叫號燈的鈕,不明白只是咫尺之距,為什麼連自己的手都失控,面對著那個鈕,他怎麼世妓不下去。

  是因為她刻意撩撥他的心情而懊惱嗎?倏地,他為這個想法感到光火,她為什麼這麼問?

  「就是出去玩啊!」她沒記錯的話,最近他對安淩寧「管教」甚嚴,彷佛成了她的監護人似的,「她要出去不是得經過你的同意嗎?」

  「誰說的?」他不滿地回應,他何時限制過她的行動了?

  藤原琪子直視他眼底閃動的怒火一笑,「上次阿功自己跑去找淩寧,省去了找安排見面的麻煩,沒想到我那個兒子的眼光和我一樣,覺得她很不錯。而且有意思要和她進一步……」

  「上次去找她?正式會面?進一步?」

  他咬牙切齒地迸出這一連串的話。藤原琪子的最後一句話硬生生地被他截斷。「進一步什麼?那小子想進一步幹什麼?」

  她展露意味深長的微笑,岡崎泉對安淩寧與日俱增的保護心態,她自然感覺得出。她猜得到他在背著安淩甯逛大街時,一定祈求著千萬別遇上熟人,可是她就是好巧不巧地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姑且不論她兒子有沒有機會,她就是想站在一旁看著岡崎泉有一天因為愛而瘋狂。

  他不耐煩地將頭撇開,朝叫號燈的鈕大力壓下,患者立刻在下一秒飛奔進門,他卻早已沒心思去應對。

  「可惡!」處於自己思緒中的他忍不住低咒。

  這個舉動可把患者嚇了一跳,開始頻頻追問她那微不足道的小症狀是不是沒救了。

  他的一雙眼始終盯著藤原琪子手中晃動的紙張,怨恨院方沒事辦什麼活動,不過,他不會給安淩寧任何外出的機會。

  因為除了晚上,安淩寧的意識通常都不太清楚。在那次浴室事件後,每日清晨,他都會盯著時鐘瞧,靜待著她打開門鎖的聲音,見到她安然歸來,他懸吊著的心才會放下。

  午休時間,診療室的門準時的被開啟,安淩寧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進來。

  她習慣性地將便當盒擺在桌邊後,轉身就往診療床倒去。

  每週的這一天,她都必須從睡夢中找出一絲清醒,為他執行這項送便當的任務。他似乎已習慣了她的手藝,有次她買了份外食,還氣得他哇哇大叫。

  那時,她就明白他非常挑剔和難伺候。

  她因此再也不敢偷懶,每次都親自下廚。

  她在心中歎息著,正想躺下時,藤原琪子卻將報名表往她眼前一遞。

  「我幫你報名員工旅遊嘍?」

  「嗯?」安淩寧努力的半睜著眼,無力的應著:「什麼旅遊?我沒錢。」

  「沒錢沒關係,阿功幫你出,免錢的!」藤原琪子提出更誘人的條件,一邊瞧著岡崎泉的反應。

  安淩寧壓根兒不懂她的用意,只是迷惑的問道:「阿功?免錢?」

  「藤原功,我兒子。」

  「啊,你兒子啊。」安淩寧的聲音非常飄忽,恐怕連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了。

  「對呀!阿功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給他這個機會。」

  「喜歡……」

  「怎麼樣?如果行,我馬上請活動小組將你和他安排在隔壁座位,要睡同個房間也可以。」話落,藤原琪子明顯地感覺到岡崎泉眸中散發的火焰正向她燒了過來。

  安淩寧往床的內側窩了過去,沉重的頭點了一下。

  瞬間,岡崎泉的身影已到床側,他像要殺人似的瞪著藤原琪子,抑制不住的怒火在胸膛中猛烈地燒著,當他看到安淩寧點頭的瞬間,差點喪失了理智。

  「泉?」藤原琪子清了清喉嚨,雖然她貴為長輩,但仍對他如鷹般銳利的視線有所畏懼。

  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把心一橫,乾脆把場面搞大。

  「你在生氣?你剛才的意思不是不會干涉她個人自由?」

  「我沒說她不准去!」岡崎泉氣衝衝地朝著安淩寧的腦袋一壓,一邊怒吼著回應藤原琪子。

  藤原琪子興味正濃地注視他無意識的舉動。

  「那你為什麼阻止我安排她和阿功同行呢?」

  他愣了愣,銳利的眸蒙上一絲不解,不自覺地,他凝視著仍處於睡眠狀態的人兒,沉沉地開口:

  「我的意思是,她只能和我去!」

  藤原琪子意外地看著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報名表,直接走向桌前,拿起筆將藤原功這個名字狠狠的畫掉,俐落地填上岡崎泉三個大字。

  藤原琪子萬萬沒想到她的挑弄,居然可以得到這個結果。

  ***

  陰暗的病歷室,走廊的燈也不甚光亮地透出霧色白光,深夜中,病歷室內的大型病歷櫃因安淩寧的歸檔動作而發出聲音。

  她的心正思念著病歷號碼,眼睛專注的找尋著病歷,沒感覺到有人進門。直到她腳下的悌架被猛烈搖晃時,她寸驚叫著向下看。

  由於驚嚇過度,她手軟腳軟地從梯上摔了下來。整個人跌進一個軟硬適中的懷抱裡,而這個人寬闊舒適的胸膛正劇烈的震動著,她聽見——連串停不住的笑聲。

  「你,你做什麼……」她瞪著那張笑得很猖狂的俊顏,又驚又氣,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

  這個問題恐怕必須等這個男人停止笑之後才有答案。

  岡崎泉面對一屋子的寂靜,總覺得心裡冷冷的,而後他便無意識地返回了醫院。

  已近深夜,進出醫院的人相對的減少了,除了輪值人員,急診及住院醫生也都在休息室裡打盹。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所以他身子一轉,走向他的目的地。

  再次碰觸她溫軟的身體。他的心完全被這小小的溫暖包圍,嗅聞著由她身上散發的清香,莫名的情感令他心中激蕩不巳。

  她慌張地推開他,試圖穩定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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