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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靳齊咆哮著。「放開我。」他才不管這是幾樓。

  「這樣吧,我打電話到警衛室,看看剛剛是不是有人闖進來。」赫藍安撫著。

  好不容易將靳齊硬是拉進了房裡,赫藍還怕他在打電話的時候,靳齊闖關成功,索性將電話拿著並用背抵著落地門,以肉身阻擋他的行動。

  「喂,今晚是誰值班?」

  「總理您好!我是小強,今天輪到我和阿貴值班。」警衛室的人小強恭敬的報告著。

  「小強,我要你將今晚的錄影帶往前轉,看看是不是有個女人闖進大樓?」赫藍命令著。

  「是的,總理。」須臾,小強面有愧色,語帶結巴的說:「總理,對不起,我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

  「天啊!這是真的。」警衛小強的話還沒說完,赫藍已瞠大了瞳眸,驚呼一聲,就在這同一時間,一聲關門聲響起,靳齊已經消失了蹤影。

  搭著直達電梯,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靳齊已經到了大廳,他迫不及待地往剛剛休離跳下的小巷跑了過去,只是空空蕩蕩的巷子裡,除了留有一攤的血跡之外,並沒有看到休離的身影。

  蹲下身,顫抖著手摸了一下地上的血漬,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了過來,這攤血是溫熱的,血也尚未凝固,只是人呢?

  「休離!」靳齊心慌的四處找尋著。

  下著毛毛雨的冷清街頭,除了休離那輛違規停放的車子,正被拖吊大隊拖離開之外,冷寂的沒有半點聲音。

  在遍尋不到她的人之後,靳齊又回到孤寂無人的巷子,聲嘶力竭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一聲聲回蕩在靜寂的臺北街頭。

  醫院

  一個纖細的身子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若不足她那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披散在身旁兩側,嬌小脆弱的她幾乎令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慕容甫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深邃的瞳眸透著不解,微蹙的眉心寫著深深的不舍。

  若不是他今天剛好從雲南回來,正好看到休離神情憔悴從屋內跑了出來,連撞到了他也不知道,一轉身便沖到屋旁的車庫,駕著他買給她的小歐寶像救火似的疾駛離去,他也不會不放心的一路尾隨著她,也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拋出鋼索圈住了她的身子,救了她一條小命。

  地心引力,加上強大的撞擊力,讓他險些兒承受不住的讓手中的鋼絲脫了手,雖然到最後他還是將她給拉住了,不過,還是不幸讓她受傷了。

  她的大腿在他將她往上拉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往外推開的窗戶,窗戶外緣銳利的棱角劃破了休離的長褲,在她的大腿上留下一道深一公分長三十公分的傷口,幸好經他緊急送到醫院縫合,已經沒有大礙。

  握著她的手,慕容甫粗糙的手輕撫著她深攢的眉心,或許是麻醉藥效過了,休離逸出一聲微弱的呻吟,閉著眼的表情極為痛苦。

  「離兒,沒事了,師父回來了。」慕容甫柔聲安撫著。

  離開臺灣後,慕容甫去了一趟雲南,找到休離的姊姊所墜落的山崖,雖然沒能幸運的見到休離的父母親,不過在找尋中,從苗族口中證實了一件事——

  那一年,休離的姊姊和去找尋她的父母親確定已經死亡,屍體還在長老的指示下,以苗族的傳統儀式埋葬。

  隱約中,休離似乎聽到師父的聲音,厘不清是真是假,是夢是幻,緊閉的濃密長睫還是忍不住逸出一陣濕意。

  「沒事了,一切有師父擔著,別怕,別怕呵。」慕容甫以略為生澀僵硬的口吻哄著。

  真的是師父的聲音!師父回來了?那麼她又在哪裡?她死了嗎?大腿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將她從迷蒙的世界中帶了出來,睜開眼睛,咬著沒有血色的唇,痛又襲上了心間。

  「師父……」望著他,生命中唯一的親人,休離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滿腔委屈的喊著。

  「別哭。」慕容甫手忙腳亂的幫她擦著淚水,一向嚴謹冷漠的他難得的卸下長者的面孔,打趣地說:「唉,太想師父也不是以這種方式迎接師父吧?瞧瞧,還哭的像淚人兒一樣,唉,哪時候我的小徒兒喝了這麼多的水,眼淚像不要錢似的掉?嗯。」

  「師父……」顧不得大腿上的傷口剛縫合,手上正打著針,休離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撲進慕容甫的懷裡。

  腿上的傷口雖深,但並不太嚴重,只是很痛,而這種程度的痛,還比不上靳齊在她心口上傷的深、傷的痛,不過這些痛全在幕容甫的身上得到了安慰,她知道,她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因為師父回來了。

  「唉,怎麼還在哭啊?」慕容甫心慌的猛搖頭嘀咕著。

  像溺水者好不容易找到了浮木,緊緊抱著慕容甫。「師父,不要離開離兒了好不好?」他是她的親人,她不是孤獨無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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